第【393】篇个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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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看完一本书,情绪低落,心情复杂。
这书我几年前就听说过,一直没看,拖到现在。终于找出来看的原初动机是,我想看看特殊环境下的人类到底能邪恶暴戾到何种程度。很明显,最终它远超我的预期,也刷新了我过往对人性和人类这个物种长期积累的肤浅认知。这本书是张纯如女士的《南京大屠杀》。
作者张纯如是美籍华人,她的外祖父母于1937年南京陷落之前逃了出来,所以她从小就听过不少这方面的故事。成长过程中,她发现西方世界对“二战”中纳粹对于犹太民族的迫害几乎无人不知,但对于同样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却几乎无人提及,主流媒体也很少报道。于是她决定以一己之力改变这种不公的现状,最终有了这本书。
这本书的出现既让西方世界等国际舆论了解了那段不能被遗忘的历史,也让至今仍不肯正视历史的某些日本人妄图篡改历史的阴谋先后破产。
关于“南京大屠杀”我们好像从小接触过不少:历史课学过,影视剧看过,相关新闻读过,每年的纪念日过过……但当我第一次打开这本关于这段历史的严肃著作时,我还是被其中的内容深深震撼了。阅读过程中的许多时刻,我都不敢相信那一字一句竟然全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历史事件。
据统计,在战争开始以前,南京城的总人口数超过百万。随着日军铁蹄临近,有将近半数的人开始四处逃亡,最后留下来的既有对战争持观望态度的人,也有因年纪太大或者一贫如洗而别无选择的底层人民。这大约50多万平民和9万军人,在国民政府弃首都逃亡以后,一同变成了日军屠刀下的待宰羔羊。那这群恶魔有多少人呢?不过5万。
南京城陷的最终结果我们都知道了,一半人没有活过那个冬天,而是全都以各种骇人听闻的杀戮方式变成了侵略者刺刀下的冤魂。
一个叫东史郎的日军在日记中写道:“他们(中国军队)有超过两个师团的兵力,竟然没有尝试任何抵抗。这么多军队中一定有为数不少的军官,但没有一个留下来,我想他们都逃跑了。尽管我们有两个连的兵力,而且那7000名战俘也已被解除了武装,但如果他们奋起反抗,我们的部队一定会被彻底消灭。”
他既为中国士兵感到不解和难过,又对他们的懦弱感到厌恶,最后“不由自主地贬抑这些囚犯作为人的属性,将他们比作昆虫和动物”。
当时的中国军队从武器装备到后勤补给的确都远逊于日军,但他们总体上毫无斗志也是事实(虽然有国民政府和指挥官的撤退为前提),一旦被俘就任凭宰割。“尽管中国俘虏在人数上大大超过了折磨他们的日本刽子手,并有可能最终战胜他们,却没有一个人采取行动。每个人都如此顺从,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日军的各种残暴变态的杀人手法。活埋、剖腹、砍头、肢解、凌迟、火烧、冷冻、狗咬、吃人内脏、割生殖器……所有现代人能想象的和不能想象的血腥屠杀方式,都被这帮披着人皮的畜生在平民和俘虏身上使了个遍,让人完全无法相信这帮禽兽竟然是生长于20世纪的人,毋宁说他们更像是从流行人殉人牲的殷商时代穿越而来的鬼魅。
发生在女性身上的惨酷暴行更加不忍卒读。强奸和各种毫无人性的凌虐,无时无刻不发生在各个角落。上至80岁老妇,下至10岁小孩,中间还有即将临盆或刚生产完几天的孕妇产妇,都逃不开被强奸甚至轮奸的悲惨命运。即便逃过这一劫,仍有可能被抓去充当随军“慰安妇”。从好好一个人到惨遭横死,不过短短数周。
大屠杀中的变态兽行还远不止于此。为了登上新闻头条,军官向井敏明和野田毅举行杀人比赛,并将目标人数从先前的100人提高到150人(因为不好判断是谁先杀够的100);为了取乐,剖腹取出孕妇肚里的婴儿挑在刺刀上;为了消遣,逼迫男性奸尸,不服从就砍头;逼迫和尚参与轮奸,不服从就阉割致死;逼迫父亲强暴女儿,兄弟强暴姐妹,儿子强暴母亲;还有诸多恕我实在无法一一复述的灭绝人性的恶行……
我承认这几段描写让我的阅读过程中断了好几次,如果当时手边有一面镜子,我一定能看到自己满脸的狰狞。因为我实在无法理解,人怎么可以残酷成这样?人性怎么可以血腥邪恶到这种程度,即使在战争中?
全书读完之后我有几点感想。
首先是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没生在那样暗无天日的年代,没活在那样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对此我非常感恩,既感谢先辈的热血奋战,也感谢命运待我不薄。
其次是不要遗忘历史,不要叫嚣战争。上网这些年,时不时就会看到一些鼓吹战争叫嚣战争的键盘侠,动不动就叫嚷什么“虽远必诛”。如果他们多读过几本描写真实战争的书,多听过一些战争中幸存的老兵们的真实描述,或许就不会叫得那么欢了。
再次,千万不要高估人性的下限(如果人性真有下限的话),人类这个物种就是可以邪恶到这种程度。以往的阅读经历已经让我对人性和人类有了一些了解,但这帮禽兽还是刷新了我对于人性的认知。
阅读就是一个不断打开自身眼界的过程,既能扩展你认知的上限,也能无限突破你的下限。当一路读下来之后你也许会发现,这个宇宙中最复杂的或许从来都不是宇宙本身,而是亘古不变的人心人性。
最后,再黑暗的炼狱里,也依然闪烁着人性的光芒。即使在几乎“全员禽兽”的侵略者队伍中,也依然有一位好心的日军军官,将先是全家被杀、后又被抓作慰安妇的15岁少女送进城里,并给她写下“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的地址,令她最终获救。
更不用说以约翰·拉贝(德国商人、《拉贝日记》作者)、罗伯特·威尔逊(美国医生)、明妮·魏特琳(美国传教士)为首的国际友人们,在自顾不暇的危难时刻,成立国际安全区,对总计大约二三十万中国人提供了竭尽全力的安置和保护。
他们的无私善举让人相信,当城市变成炼狱,当恶魔降临人间,总有些高贵伟岸的人格依然在闪闪发光。这些义人的行为在反衬和控诉邪恶的同时,让人不至于对整个人类失去最后一丝希望。
本书在1997年“南京大屠杀”60周年之际首次出版,7年之后,张纯如女士因身心疾病困扰自杀身亡。在36年的短暂一生中,她把自己的名字同这个民族20世纪最深重的一场苦难绑定在一起,为历史作传,为30万亡魂鸣冤。我想每一个当代中国人,都不该忘记这个名字。
愿世界和平!
愿战争消弭!
愿张纯如女士安息!
《如是我闻》
除非有人促使世界记住这段历史,否则悲剧随时可能重演。
——张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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