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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时光可以重头再来

有多少时光可以重头再来

作者: 习习香 | 来源:发表于2021-12-12 20:11 被阅读0次

    时针滴滴答答不紧不慢地循环前行,岁月却一天天逝去再不回头,历史凝固了我们曾经的快乐与后悔往事,生活却无法复制,无法重头再来。

    望着一天天长大的儿子,我有时候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是希望他长大,还是希望他回到小时候,因为回到他小时候,我便能重温那种他对我充满依恋和依赖的感觉。无论孩子是怎样的成长经历,待他长大后,做母亲的总觉得当年母子间的亲近互动时间仍然是不够多,心生遗憾。

    朋友圈中有人上传全家照,后面有人点赞:“真是幸福的一家子。”早晨在听手机的时候,讲的是面对突发情况,小孩子受到惊吓,大人该如何应对突发事件。突然想起儿子小时候的一两件事情,于是思绪脱离了节目,这些曾经的事情又回到心上萦绕。这几件事情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也许只是小事,却一直让我耿耿于心,难以释怀。

    应该是在儿子三四岁的时候,我带他去打防疫疫苗,任凭我说服也好,哄诱也好,威胁也好,十八般招数用尽,他仍然是大哭大闹,坚决不肯伸出手臂,配合打针。一气之下,我起身走出防疫站大门,将哭闹的他留在打针候诊室内。他见我起身走出去,赶紧哭着去追。我看着他从我面前掠过,却没有叫住他,我想看看他找不到我会是什么反应。于是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走出防疫站的大院子。他走出防疫站大门口,左右找了一下,没有发现我,于是沿着国庆路哭着前行,我赶紧跑到他的对面街道,和他几乎平行地一道前行,一边观察他的反应。只见他一个劲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哭,走了一段路后(大概150米左右),仍然没有发现我,于是站着不走了,停下来不停地哭。哭声吸引了很多路人,有几个好心人停下来围着他,大概是问他为什么哭。我站在街道这边,听他哭着说找不到妈妈了,大家忙问他是否记得妈妈的电话号码,或是家里的地址。我已经记不起他是怎么回答的了,赶忙从马路这边走到对面去,抱起了哭泣的他。围着的路人一看他原来并不是走丢,安慰我们几句就散开了。

    我抱紧他,问他是不是还要跟着妈妈去打针,他大概是真的吓坏了,生怕我再离开,搂着我不撒手,点头答应去打针。

    尽管后来他的防疫针确实是打了,但这件事留给我的记忆却并不美好,后来我每想起这件事时,总是深深地自责,甚至今天早上,当我听着手机中讲述“安全感”的话题,又联想起这件事情,甚至此刻我用文字写下这一件事时,仍然有着一种揪心的感觉,因为我可以想象:对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而言,转头突然找不到妈妈了,那时候他的安全感是完全崩塌的感觉。

    我想起我小时候有个邻居,我们称呼为“五姑”,她出嫁后生了一个女儿,有一次她带孩子回娘家,小孩子也是三四岁,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长得十分讨人喜欢。晚饭后她和孩子到我们家玩,那是个夏天的傍晚,天还未完全黑,大家都在门前的场地纳凉。五姑和我母亲拉扯着闲话,我也喜欢在旁边听着家长里短。我母亲有许多家务事,自然是不能长时间地陪着她唠嗑,于是她有一搭无一搭地和我聊天,说着说着,她说起了女儿的有趣可爱之处,然后就说,她女儿很会看着她的态度或者是笑或者是哭。

    为了验证自己的话是真的,于是她转过脸去,向孩子展示了一个笑脸,果然,小女孩看着妈妈笑了,也跟着笑了,可转眼之间,她换了一副瞪眼皱眉的面容,小女孩看着妈妈这么凶,马上就哭了。就像玩川剧变脸一般,五姑一会笑脸一会怒容,小女孩也随着妈妈的情绪,一会笑一会哭......

    可惜,当时的我,竟然也认为小女孩十分有趣。

    这会想起来,不知五姑的女儿现在怎么样?

    这会想起来,小姑娘面对转瞬变脸的妈妈,是否心中还有来自于妈妈的安全感?

    再有一件事,也是在儿子两岁左右时,那时候一起住在单位宿舍大院内的,还有几个和我儿子差不多年龄的孩子。我们几个孩子妈,只有一有空闲时间,就带着自己的孩子到楼下球场上玩。几个妈咪相逢,说的聊的都是关于孩子,从吃饭穿衣到教育培养,各种话题都是围绕孩子。

    一天,我在楼下带孩子玩时碰到另一个孩子妈,于是我们两个妈咪就站下来聊天,两个孩子也在我们身边玩着他们的活动,不知怎么地,其中一个孩子推了我儿子一下,我儿子应该是猝不及防,或者是本就脚步不稳,总之他是仰面倒地,后脑勺碰到了坚硬的水泥地,我赶忙抱起他时,只见他脸色一时间变得煞白,有几秒钟才恢复正常。我见儿子没事,也没有认真多想这事,回去和丈夫说起时,一向对我温和的丈夫非常生气,冲着我大发脾气,怪我没看护好孩子。

    我后来再回想这事,儿子当时脸色煞白,可能多少有点轻度脑震荡。

    他那时会走路也不算多久,也不算多稳,我为什么不在他腰间栓个布带子牵着呢?我为什么光顾自己聊天很高兴,没把自己的眼光放在儿子身上呢?

    所幸儿子大脑未曾受伤,如果当年儿子因此大脑受伤,我不能想象自己余生会在怎样的后悔中度过。

    在我小学的时候,有一位女老师,她的儿子不小心掉到河里,被打捞上来后再没能醒来,后来我几乎未曾见她开心地笑过。我初中的时候,有一位不苟言笑的老校长,大家都说他经常拉着个苦瓜脸,也是因为小儿子溺死的缘故。

    乡村的河塘,城市的水泥地,以及城市的车水马龙,对孩子而言,都是一定的风险源。

    我很感恩,儿子并没有在心理上或健康上出现问题,但这两件小事却始终萦绕在我心头,特别是他找不到妈妈这件事情,但凡想起,我便是深深的后悔。

    孩子是上帝赐予每个父母的礼物,与孩子相处的时光,无法复制,无法重头再来,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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