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竹久
米利安
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在这里生存，不用说禾苗或是面包草。米利安走过一道高耸的沙岩， 下方是阴暗的深沟。
不过我总是能找到好地方。他静静站在一块稍微坚硬点的岩石上笑了笑。在暗红无垠的坤因大陆上，土壤的含铁素极高，农作物的生长十分困难，但幸运的是生命没有这么容易败下阵来。可笑的是，据神史所讲蓝色是生命的颜色，但如今，生命的颜色竟和那邪恶的暗星是一样的。
亚克西的土地已经安静了许久了，暗红的土地已经好几年没有再吐出火焰，虽然天空仍然灰蒙蒙，金色阳光珍贵得如同族群里的女人一样，一切的一切...但是，看，这里的深沟，黑色就代表着希望。米利安从腰间抽出一根短杖，他用力甩长然后凭着它向幽暗的深沟走去。
那暗黑处一定是营养土，他想着，也许这地方可以让族长原谅他在祭祀典上的无礼行为，让他重新成为图侍。啊，好怀念“纸”。
“图纸”记载着古代史诗，图侍负责管理和续写“图纸”。听我说，在这人们目不识丁的时代这绝对是天底下第一幸事。结果这一切全被一条龙毁了，我现在变成了一个探源人，为族群寻找营养土。
五天前， 在族群一年中最重要的祭祀大典上，每个亚克西人的脸上都画满暗红色的条纹图案，庄严地站在圆广场上等待族长缓慢地登上高高的石圣坛。
米利安作为图侍跟在族长和两位圣女之后。他们一同缓慢地一步一步地踏上石坛，米利安则在外圈停下，族长和圣女步入中心，他们呈三角跪着，上万的族人开始一同低语古老的诗。
“ 苍穹与大海”
这是很难想象的事，古代史上说大海是一种无边无际的水域。米利安想。要真是如此不知道各大部落之间要为此争得多头破血...哦，是血流成河。
“请聆听我的话语”
“亡者之歌已然响起”
“邪恶与黑暗的星辰永不会闪耀”
黑暗星辰?在米利安有限的天文观测中只见到“过分明亮的星辰”，再说亚克西的天空极少看见星辰，暗云让这里成了名都其实的黑暗世界，多亏了红苔我们还能呼吸。
“我们土地之人祈祷你的庇护”
这是低沉而庄严的诗，但米利安觉得人们念起来有种无意义的悲壮。
族长站起来双手伸向天空，米利安随着看去，随后祭坛下的人一同大喊。
“阿门！”
所有的人都匍匐下来，进行最后的默祷。
米利安却仍然站着，龙? 他呆住了。
所有人都听到明显的轰鸣声，人们抬起头来惊恐地四处探寻。米利安看到暗云之上一道刺眼的红光正划破云层。
结果我就因为这件奇怪、令人不安但与我毫无关系的事丢掉了图侍的位置!长老们认为这是末日预言的灵验，什么暗黑星辰的坠落将毁灭一切生灵。并一致认为我这个图侍没有提前发现预兆...总之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天呐，多么荒唐！不可推卸？米利安愤愤地想着。不过那到底是什么，龙，还是陨石？陨石的话也太大了，很少有陨石能穿过暗云。
族长认为他缺乏对神的敬畏，于是让他进行一场试炼。
“呐，去找到那条龙吧，否则别想再看到什么图纸。”米利安认为族长简直就是放逐了自 己。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下挪。突然他的脚下一滑，这并不是一块硬石头，
哦，该死。
米利安像只松果一样从坡上滚了下去。
好在这里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深，他感觉停在了一个平地上。周围一片漆黑，米利安抽出腰间的光炬转动开关，随着周围环境的黑暗褪去，他心中的疑问有了答案。
原来如此，这不是火龙啊。
斯通纳
斯通纳今天穿着着警服，看上去很有压迫力，他对着单面玻璃照了照，很满意这次的
“气氛”。
他看到那人不知所措地坐在方椅上，两只手撮来撮去。很好，这是个软蛋。他想。这会使我的工作轻松很多。
斯通纳走上前和记录员打招呼。
“老兄你好啊，我是中央调查局的探员斯通纳.兰彻。”
记录员媚笑着和他握手，“你好，兰彻探员！我是布兰卡，是亚连区警局的高级干员。今天由我与你搭档。”
说完他耸耸肩示意那将要被审讯的家伙，两人会心一笑。
开门的时候斯通纳故意用力了些，进门时果然看见那人仓皇地站了起来。
“你好...两位警官，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来这，我觉得这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一向安分守纪。我...”
“你好，胡克先生，请坐下，但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误会。”布兰卡严厉地说。
哦，他唱了红脸，真是白瞎了我这黑亮的警服。斯通纳摘下警帽，把双手放在桌子上，和善地笑着说：“胡克先生，不用担心，我们请你来只是为了一点小事。”
“啊，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你是调查局的人吧？小事指的就是亚罕对不对！”胡克 突然变得很气愤，这让斯通纳很意外，但他对这人直接开门见山的愚蠢感到好笑。
“胡克先生，既然你知道我们想知道的东西，那请你说说看吧！”红脸上线。
“休想！快说你们把亚罕怎么了。”
哦，他还不知道亚罕的情况。“他已经被捕了，现在也在像你一样接受...询问。”斯通纳觉得审讯这词对于这位很在意朋友的愚蠢家伙有点过火。“胡克先生，你只要说说亚罕先生最近和你讲了什么干了什么就行了。”
在知道朋友没有危险后，胡克先前的那股勇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变回了原先那副软蛋得样子。
“我...也记不清了。”胡克明显没了先前的气势。
“胡克先生，请你配合我们！你的朋友亚罕正在因为叛国罪而接受调查。如果你真的关心他，请如实交代。我们一定会公正处理。”看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斯通纳戴上帽 子。现在有两个红脸了。
“我说，我会说的，先生！亚罕绝对没有叛国，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是这种人。”
“那请给我证据。”
胡克摘下眼镜，神情认真。
“五天前，亚罕来找我。当时我正在实验室里做生物研究，关于古代树木的历史之类 的。哦...对不起。他仓促地出现，抓住我讲了一堆胡话，说什么‘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 的。不要管什么研究了，全他妈是假的。’之类的话。但我知道我这位朋友一向喜欢说些胡话，他进行了...嗯...许多违法的研究。但都是小打小闹，先生，我保证！他从来没有干 过任何背叛联盟的事啊。”
“我们会分辨的，请继续说。”
“啊...然后他要我把我的 id 给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但 id 的确是很重要的信息。我以为他有了大麻烦，便询问他需要什么帮助，我会尽力帮助他。他却说：‘听我说胡克， 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个世界是假的。我已经告诉了很多人这个世界的真相，那些懦弱的所谓的理想党人，该死的无政府分子，但他们却全部认为我是疯子。但我知道，你一定会相信我的。把你的 id 给我，然后他妈地继续你的研究。我必须要走了，以后我会再联系你的’。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也相信他这个人...”
“所以你给了 id 对吗？”斯通纳问。
“是的，先生。但我是不相信他的胡话的，我是个教授，我了解这世界...但亚罕觉得 不会叛国，你们要相信，他一定是...受了什么蛊惑，也许...他是有点精神疾病了。
但...”
“好了，胡克先生。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要说的吗？”
“我...没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先生。我都说了，就是这回事，然后昨天你们就把我带 到了这里。我孤身一人，但现在我的确好想我那小房子。”
斯通纳站起来,他招呼布兰卡给胡克打开隔板。“胡克先生，谢谢你的合作。你可以走了。”我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办了，他想。
布兰卡去送胡克回家，斯通纳走到窗前打开了通讯。一个人像在对面的玻璃大楼投影出来。一面可口可乐的广告牌在 boss 的头顶。斯通纳暗笑。
“Hey，探员斯通纳。你有什么情况要报告吗？”稳重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你好 boss，我已经结束了对胡克的盘问，他说亚罕拿走了他的 id。”
“...很好，斯通纳探员。你认为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boss，我认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Now，只差一小会儿老头子们的磨蹭了。
图像在对面消失，斯通纳看到自己在对面大楼的镜像。整个警局大楼的倒影是灰色的，今天的天气设定是阴，时间快接近傍晚了，可口可乐广告牌的靡红灯亮了，让斯通纳身上披上一层不自然的夕阳。
斯通纳想到自己的从小到大的生活，快乐的高中，奇怪的大学，充满惊奇与沉重的调查员工作...还有...还有第一个女朋友，当时也是如此景色，他和她坐在联盟大厦楼顶，迎着夕阳喝着可口可乐。她说这夕阳很美，哦，多么可笑的美丽夕阳。斯通纳突然想不起那位女友的名字。露西？哦，我可不是个滥情的人。
“斯通纳探员。”
大楼的倒影消失了。
斯通纳赶紧重新聚焦。“是的 boss。”
“我们批准了你的计划，请开始实施‘亚当’吧。”哦，终于。
“现在该叫大家起床了。”
胡克
胡克回到家时已经是漆黑的夜了，他脱下西服和皮鞋，把领带扯松，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些天真是发生太多让他头疼的事了，那个探员使他感到不安，他觉得也许他还在哪里监视着他。
不会的，我又没犯什么事。我只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平庸的大学生物教授而已罢了。但是亚罕呢？一个反社会分子。这是毫无疑问的。但他的确是我最好的朋友。喔，还真是好笑。胡克想到许多年前和亚罕一起的大学日子。那时我还是像现在一样...不喜欢与人共处，只对生物感兴趣。亚罕则是个著名的好战分子，辩论队的名辩手。两个牛马不相及的人却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可是为什么他在毕业后消失了这么久呢，等到再见时他的反社会倾向居然更厉害了。胡克忍不住露出浅笑。啊，多么厉害的朋友。有时候胡克会想自己会不会也是个反社会分子，所以在这么多年后还是毫无犹豫地给了亚罕自己的 id。
“去搅个天翻地覆吧。”
胡克打开冰箱拿来一杯威士忌，棕红的酒色。亚罕曾开玩笑“呐，看吧！我冷静的朋友内心其实是燃烧着威士忌浇灌的烈火的。”
胡克走到窗前，巨大城市在眼前展开。哦，这世界是伟大的，伟大的联盟一直在引领着人们走向更伟大明天。
那日亚罕突然出现，说着一切都是虚幻的，是当局撒下的弥天大谎。哦，真是可 笑。没有人会相信这种鬼话，你的好朋友也不例外。那小子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也许是犯了什么罪...叛国罪也不是没有可能。胡克想到这有些难过，他在警局为朋友铁骨铮铮，但真的值吗？也许亚罕就是犯了叛国罪，他只是想颠覆联盟，想破坏这一切？就单单因为某种奇怪的快感？
胡克把威士忌一饮而尽，真希望他是真的疯了。
他竭尽全力想劝说亚罕，亚罕完全听不进去。他朝胡克大喊，“他妈的教授，别再成天研究你那垃圾化石了，你就用显微镜看看，去看看你皮鞋。哦，用这串密匙打开显微镜，去他妈的看看!”然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当他离开大学时便被布兰卡带到了警局。可能是想给他这位中年大学教授一个下马威，他被要求在询问室里足足等待了 7 个小时。
没有一杯水，一片面包。胡克突然对亚罕无缘无故地让自己身处险境感到难过。现在，让我看看你在耍什么把戏。
他拉上窗帘，打开了显微镜，输入了亚罕给的那串密匙。显微镜并没有任何不同的地方。
他把一只皮鞋拿上桌子，对准物镜，一只眼睛凑近开始调整倍数。
10000 倍，画面是皮革长条状的纹理。
50000 倍，开始出现了深壑，浅浅的棕色。
100000 倍，万千峡谷。
100000000倍，这已经是显微镜的极限了，一个棕色的宇宙已经呈现在眼前，这是极度微小的结构了。
等等！胡克惊讶地发现显微镜竟还能继续增加倍数。他继续滑动全息按钮，一瞬间，画面上所有的峡谷、沟壑、山脉，什么宇宙全都消失了，现在只有一片棕色。
100000000000 倍，仍是棕色。
100000000000000 倍，仍然是棕色。
胡克把倍数回到开始，山谷、沟壑又重新出现了。
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胡克退到沙发上。
人类绝对没有可以把物质制造到用显微镜放大到十亿倍观察仍是光滑的能力，那么就是说亚罕说的都是真的！？不不不...胡克惊恐地思考着，也许是威士忌十足的酒劲上来了，他感到一整虚无，感到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无力。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那我们是什么，我是什么？那些化石，我为之倾尽毕生的事业，伟大的联盟！？
如果失去灵魂是这种滋味，那么胡克现在身处其中。
这只是一个障眼法，是亚罕的小程序。胡克感觉消失的一切又被他重新夺了回来。没错，亚罕这个混蛋！该死的，他在唬我。
“相信我，承认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世界只是个谎言，这绝对不是一件易事。”
胡克抬起头，看见斯通纳正站在他的面前。他身着一身极其华贵的古代长袍。
哦，我的上帝。胡克感觉天旋地转。
胡克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感觉，世界突然充满一种大海的腥味，万物都向潮水一般向他涌来。大脑像是一个漩涡，吸纳着胡克这四十多年来的生活和这个世界曾存在的五百代的胡克的以往。
他感觉脑袋好像正泡在寒冰之中，一具具蓝色水晶棺在眼前浮现，随后是一整贯穿全身的极寒。
哦，让我睡吧，我得好好睡一觉。胡克倒在沙发上。
不知过了多久，胡克睁开了眼睛。他知道，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哦，亚罕这个可怜虫，他什么都不懂。
特朗·杜鲁卡
在灯火通明的王座厅里，特朗正在思考族群下一步的探索方向。他看着地图，抚摸着王国西南部的一块地方，这里刚刚被族群占领，消灭吸纳了当地的小部落。然后就是北方了，北方有着更为丰富的营养土，族群正在和锡兰部落争夺。可喜的是，部落的勇士一直处于上风，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打败锡兰。
接着就是...东方，一片完全无法生存的红沟痕。数天前，他把一位图侍米利安派往东方。嗯，是长老们的决议。这绝对是一次有去无还的绝命旅程。不过之前还有人想他建议直接把米利安投入石祭坛，让他那小小的瘦弱身体变为祭坛的一块基石。不详的天兆需要一个人来承担，那么一位古史图侍自然是上选。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位小伙子，本来我还挺喜欢他的。这位头发斑白的族长轻轻叹息。
特朗·杜鲁卡是亚克西族群的第 69 任族长，同时兼任第 47 届长老会会长，在十年前成为了族群里第一个拥有王位的族长。十年前，当他还可以挥舞长剑和部落勇士一起冲锋的时候，在一次对锡兰王国的举国大战中，领导部落在西方一举击破锡兰王，占领了锡兰大片土地，逼的锡兰王赶紧派遣使者求和并尊特朗·杜鲁卡为亚克西王。
偶尔特朗会在用餐后想起当年令人血脉喷张的情景，那也是祭祀们日日夜夜在篝火边向族人讲述的故事，伟大勇武的亚克西之王、族人的首领特朗·杜鲁卡率领着三百名无畏战士从沙丘上向上千锡兰士兵冲锋，他们身披火焰手握雷电，伴着山雨欲倾的叫喊声。像一把电刀将锡兰人切得粉碎，让锡兰王弃车而逃！
而现在每当特朗·杜鲁卡想到曾经的辉煌时都不禁扼腕叹息，如今自己身体虚弱疾病缠身，部落虽然壮大但还远远不够...我还能做什么呢？这位亚克西之王颤抖地拔出腰间的佩剑。
这时护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族长，米利安回来了，他带着一个异族人。他说， 他找到了火龙，但我见他两手空空。”
“哦?一个异族人。”过了十多天了，足够米利安这小子偷偷逃到锡兰去，然后带着一个锡兰人回来跟我讨价还价。凭借他那点古代史知识，想跟我谈什么条件？哦，不。他没这个胆，我了解他。
“带他来见我...让那个异乡人也来。”特朗对守卫说，“哦，记得提醒他，让他把火龙拴在门口。”宝剑入鞘。
米利安很邋遢，但这个异族人却很干净，但他的穿着绝不是锡兰人。事实上特朗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简单修身似乎微散发光的服饰。
最重要的是，这个异乡人的面孔白皙，没有任何胡须，一头金发。奇怪。特朗试图回想自己是否在南方的部落见到过这样的人。但他丝毫不担心此人会不会有什么奇怪举动， 厅内环绕着十几位内堂护卫。
米利安低着头，用手拍了一下左胸。很好，这小子还没忘了礼节。
“族长，我在向东探索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况紧急所以我立刻归来向你禀报。”
特朗背着手走到王座前，背对着他们一言不发。
“我左边这位是个人，他叫‘亚痕’。”米利安转过头去看那位异乡人。“啊，他有一些族 长需要知道的东西。”
“嗯...米利安，你从哪里找到他的，你的火龙呢？”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火龙其实是他的坐骑，亚痕是来自天国的，他来自暗星。”
整个王座厅突然变得躁动起来，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守卫们不得不用枪托连续敲击地面。
一位蓝袍祭司大声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胡话？暗星早就死了，上面只有地狱和空壳。”
米利安没有看那位祭司，继续说：“自从我在东方把亚痕从那具毁坏的“飞行器”里 拖出来，一直到我们回到部落，我们已经互相了解了许多，听我说，亚痕之所以从暗星中下来就是要带给我们一个警告。”
“预言吗？‘暗星闪耀’,你要知道古史中说，在远古时代，当神还没有决定清洗世界时...”祭司说。
米利安打断他:”是的祭司，我就是图侍，我对这些十分了解，我知道古史上讲暗星上的就是那场大灾难的罪魁祸首，他们犯下了神都无法饶恕的罪。所以神明震怒，令地火喷涌山脉崩陷，万物之源与天混动...我能大段背诵。但是听我说，我们这些无罪的受难者， 恐怕又要一次遭到那些罪人的屠戮。”
谎言！特朗·杜鲁卡从不相信什么预言和古史，他相信这世间的一切都是由人主宰的，像下雨这种大吉其实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现象而已。
“米利安，这个异乡人到底是不是锡兰间谍？”
异乡人突然说话了，“你好，陛下。哦，如果用词不当请见谅，我才开始了解部落不过几天而已。我叫亚罕，是从你们所讲的暗星上来到此地的，说起来也是天大的幸事，我没有一头栽进岩浆海或是真正的汪洋中。我...”
“住口！”特朗觉得他编的故事简直滑稽透顶。
“族长，这件事十分重要..我以后会跟你解释来龙去脉，但现在请族长认真听他说的话。”米利安单膝跪下说。
“我在问你话！”我认真听话？哦，好大的口气。特朗·杜鲁卡有些不耐烦，他还有许 多事要处理。也许直接叫内堂护卫带走他们吧，一个无用的可怜虫和一个满嘴奇言怪语的异乡客。
“陛下，暗星的人想要重返地球，如今地球的地质活动正在减慢，可以说已经逐渐平息。说实话你们能在几千年如此恶劣残酷的环境活下来真是个伟大的奇迹，但是如今那些恶魔也发现了现在地球的现状，他们一定会重返地球，而他们绝不会容忍你们占据着这些宝贵的资源。”亚罕说道。
“你如此说真是有失偏颇，换句话说，你就是个骗子。”特朗坐上王座，“暗星人，我这么说你满意吗？在古史中有好几次灾难我们的祖先都是凭借暗星的帮助渡过的。”
“我就是那群帮助你们的人的一员，陛下。”亚罕拿出一个圆圆的东西。
一个巨大的地月系统三维图在空间内展开。每个角落都反射着蓝色的光辉，中间的蓝色星球一瞬间被火焰吞噬。
蓝袍祭祀趴到在地上。
“听我说的话，或者被毁灭。”特朗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神的声音。
斯通纳
胡克站在他旁边透过一层薄薄的窗户看着地球。
“的确恢复了许多，大陆还有许多岩浆流，但也有许多已经可以生长植物的地方。海洋也已经归来，这片真不知道比太平洋大了多少！”胡克有些激动。
啊，我们的地球啊。在灾难来临前人类建造了这个“诺亚方舟”，一部分人将他们的意识上传到了这个位于同步轨道的空间站，当时的计划名字如今也没几个人记住了。斯通纳站在平台上，调试着“花园”号飞船。
胡克似乎看够了地球，在他醒来后就一直看，边看边赞叹“哦，家园！美丽的地球！”
“亚罕肯定已经说服了那个部落反抗我们了，你打算怎么办？我们没有足以使整个部落屈服的武力。事实上，我们就只拥有制造两个克隆体的有机物。当然，其中一个就是我。”
“他以为自己在对抗恶魔...”斯通纳带上璀璨的群星王冠，“其实他对抗的是神明。”
当“花园”号突破暗云到达亚克西部落上空时，斯通纳看到地下排成整齐方整的军队。
有一万？还是两万？他没有多想，径直将飞船停在石圣坛的上空。
于是下面的人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金色物体的影子让整个石圣坛变得十分渺小。
斯通纳走出了舱门，凭空踱步，金色璀璨的服饰在“花园”号的光辉下显得极其耀眼。
他看到底下的士兵有几个跪倒，有的用手遮住眼睛。哦，凡人，好极了。
石圣坛上有个老者和亚罕持剑站着，神情庄重。这大概就是部落首领吧。
他向他走过去，伸出一只手。那老者也伸出一只手。亚罕则倒在圣坛上。
于是所以人都跪下。
啊，亚罕，你差点坏了人类的大事。我们才是原人类的真正继承人啊，如果没有我们，那你的父母，你的妻子，你那珍爱的自由，便也都会消失在这宇宙的长河之中了。不过，我原谅你了，无知者。
今天便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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