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四:院霸
院霸是从医院建院伊始就住进来的第一批患者,因此也是这里资历早老的病人。
当作者的师姐告诫她与院霸把持距离时,作者并没太当回事。可还没等作者去拜码头,院霸到时不请自来的与作者搭起讪来。当得知作者时又编制的正式医护人员时,院霸对作者格外的热情,还要把自己优秀的儿子介绍给作者当男朋友。
作者原本以为这只是句玩笑话,没想到不久后医院就流言四起,流言的内容就是作者时院霸儿子的女朋友。这也让作者知道了院霸的厉害,再后来知道了院霸在医院的种种作为后,也让作者萌生出了一种感觉:这女人即使没有生病,也是个不招人待见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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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院霸也有害怕的事儿,遇到院霸耍泼不讲理的时候,主任就会说给她儿子打电话告状,听到要找儿子告状,院霸马上就消停了。可是令作者疑惑的是院霸口中那个优秀的儿子似乎从来没有露过面,每次来探视她的都是她的姐姐。
从院霸的姐姐那作者得知了院霸的故事。院霸从小就能歌善舞,一直是学校领舞领唱的角色。但是她所处的时代上大学是靠推荐的,虽然她极力的表现,但依旧没有被推荐上。恢复高考后,她又报名考了一次依旧没考上。当时她父亲的身体不好,便让她接替了在铁路的工作。但是因为院霸当时的条件不符合标准,所以智能先当“临时工”,这让骄傲的院霸很受打击。
好在院霸因为能歌善舞,被安排到工行搞文艺活动,当时有个领导觉得这个小姑娘不错,于是给她介绍了个对象。可是男方一心想找一个有编制的,所以最后选了一个虽然处处不如院霸,但有编制的姑娘。院霸再一次在编制这件事上受到了打击。
要强的院霸在后来的日子里遇到机会就努力表现自己,经常被评为先进,还入了党。因为表现突出她终于有了编制,成了正式工。可是有了“身份”的院霸忘记了自己当临时工时的心情,反而专找临时工的麻烦,导致在单位的人缘越来越差。即便如此,依旧不影响院霸过她的日子,如果不是发生了一次意外,也许作者是没有机会在医院见到院霸的。
那时1989年的一天,院霸正在铁道上走着,一列原本停着的火车突然向她开去,还好她倒在铁轨间皮肉没有受伤。但是眼睁睁地看着火车从自己身上呼啸而过,院霸吓得浑身瘫软,被同事抬回家躺了好多天也不见好。(从精神科专业来说,这是PTSD,即战后创伤综合征)。
两个月后院霸缓过来了一些,于是她决定讨个说法,她的想法其实很正常,无可厚非。她要求段长开出当天开火车的司机,但是段长只是罚了那名司机的款,让他写了检讨。段长承诺把当年的奖发给院霸,希望院霸不要再追究此事,但是院霸并没有答应。段里没人管,于是她又闹到局里。局长承诺帮她解决,段里因为这件事被通报批评,全员都没了奖金,这让段里的人都对院霸产生了不满情绪。
段里人开始各种挑院霸的刺儿,在单位只能做扫厕所的工作,后来院霸见局长也没有开除那位司机,觉得局长也骗了自己,于是拿菜刀去砍局长,被众人制服直接送到了精神病院。
虽然她嘴里时常念叨着儿子,但是儿子跟她并不亲。虽然在结婚前带着未婚妻来见了院霸一面,但至始至终也没有邀请院霸出席的自己的婚礼,在他的记忆深处关于妈妈的记忆就是成天跟父亲打架,童年中他没有感到丝毫无忧无虑的幸福。院霸住院后,是院霸的姐姐也就是他的大姨收养了他,大姨对他很好,他把大姨当成妈妈,外人也都以为大姨才是他的妈妈。
关于火车事件,院霸是受害者,她讨个说法无可厚非,只是院里给的和她想要的不一样,我们不是当事人所以无法说清孰是孰非,但是为此失去了陪着儿子长大的机会,确实有些得不偿失。年幼的儿子无法理解当时母亲所受的苦,而癫狂的母亲也忽略了儿子内心的痛,人有时会只关注自己遭受的,而忽视他人遭遇的,虽然不是故意为之,但依旧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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