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真的老了

母亲真的老了

      姐姐电话里说，老母亲收好东西，念叨了好多次，说我怎么还不去接她。

      说来惭愧，就一百多公里，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却一拖再拖！今天一早，驱车回到县城，母亲果然是收好三个包袱等着我。

      母亲今年83岁，41岁时生下我，打我上学记事起，印象中她就没年轻过（这就是我不想生二孩的原因），但母亲精神头好，走路像一阵风，小时候我们总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她。就是前几年，都还要快步才跟得上她！但现在，母亲确实老了，佝偻着身子，步子也迟缓了！

      说实话，母亲并不贤惠。

      她48岁退休回家，父亲单位房子太小，母亲就带着我们回农村老家住。记忆中，她总是和左邻右舍处不好关系，总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和邻居吵架，弄得邻里关系很紧张！如今很少出门，也再不会与人争执！

      母亲最爱走亲戚。住农村的那几年，记忆最深刻的是，一到我们放假，母亲就要去姨妈家，把我们姐妹扔家里，房子很大，那时老鼠多，我们把房门栓得死死的，夜里听着老鼠在楼上打架，像人一样下楼梯，吓得用被子蒙住头，不敢睡觉！但也就是这样，我们姐妹都很独立！如今，母亲心心念念的两个姐姐都已离开了人世！

      患病之前，母亲还爱旅行。我生女儿那年，母亲70岁了。我坐月子期间，母亲也不管不顾地和老伙伴们组团旅行去了。那时候，我心里只有自己和女儿，觉得母亲太无情！可几个月后，父亲中风留下后遗症，三年后，母亲心脏也不好，那一次竟是她最后一次长途旅行！

      母亲爱唠叨，不爱做家务。记忆中，教养孩子、家务活儿都是父亲在做。不懂事的我们总是和母亲争吵。七年前，父亲突然离开人世！等我们从失去父亲的悲痛中走出来，才懂得亲情可贵，还有个老母要孝养，也才更多理解和包容母亲！

      两年前，母亲不慎跌倒骨折，医生说极可能下不来手术台，可母亲在重症监护室治疗三天后硬是挺过来了！

      有人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有母亲在，我们姊妹的人生尚有来处！父亲不在了，有母亲在，每年过年兄弟姐妹们都团聚在老家的老房子里，和和乐乐地过大年！

      从前，母亲是飞机、火车、大巴、轿车一概不晕，今天才坐了近两小时的车，一到家她就说：“差一点就晕车了，明年怕是来不动了！”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母亲是真的老了！

母亲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