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女在镜子前化妆
她眼前有个雪球在晃
那是什么?寒还是凉?
她说不清
年轻的皮肤,闪着光
孙女熟练的在脸上扑粉底,画眉毛
涂口红
一张脸像颜色生动的绿鹦鹉
扑棱棱就要飞走了
二十五岁,爱打扮的年纪呀
打扮,打扮,她的年轻哪里去了?
那雪球越滚越大
从山上落到屋顶
咋疼了她的心
孙女转过身,看着
失神的奶奶
为她敷了一张面膜
而车轮碾过的沟壑
隔开了精华与皮肤
沟壑开裂,无法愈合
它记忆着,好像在控诉
那雪球停止了,凝固了
从里面伸出枝条绊倒了她
对,她想起来了
那是一盒“面友”,圆的小铁盒
膏状的凝脂,散发着牡丹花的浓香
那是她存了一年的零钱买的
为了青春
然而被母亲扔到了茅房
从此她的青春裹在一块灰色的大布里
饭都吃不上,你还有心买这个?
母亲的话在她耳边回响
但是年轻有罪吗?爱美有罪吗?
不是“面友”,是面霜
不是茅房,是厕所
孙女对这些新词感到好奇
一次次为她纠正
妈妈,如果岁月只是一个错词
改正了就能回来
该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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