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的十月初一,是纪念仙逝亲人,为之送寒衣的祭祖节。
在这一天,不论是在外工作的儿女,还是行驶在路途上的游子,都会尽力抽出时间,为去逝的先人送上御冬的寒衣。
作为一直没离开那二亩坷垃地的我来说,更没有例外。
姐姐一早就从五十公里外的市里赶回来,我们去纸扎店买了黄纸钱、圆宝、金条、衣服鞋子等祭祖用的祭品,与弟弟一起赶往公墓去给父母送祭品。
还没走到向公墓转的路口,远远就看到很多车辆、很多人都在路口徘徊、等待。
走近一看,原来有执勤人员在执勤。祭祖人员只可携节鲜花、塑料花,所有需用火烧的祭品一律不得带到墓地,禁止一切冒烟的焚烧物品入内。
今年管理又严了?!以前只是口头传达,并没有真正实施管制,这次动真格的了?!执勤人员都带着红袖章,在路口把守。如想把祭品带进去,看样子是不可能了。
但又看着旁边这么多人,这么多车都在等待,都在观望,好像还有进去的可能?要不为何这么多人不走?
问等待的人说等会执勤人员下了班也许就能进了。可等下班还要一个多小时,看看是否还有别的路口可进,还有别的道路可走?我们暂时先加入祭祖大军在路口一边等候,一边观察地形看哪里还有路可行。
不大会,看到有车开始挪动,他们先向北走一段又右转再向南。看样子是有小路可走。
随着开始挪动的车,跟在他们后头前行。
三拐两拐,拐进一片果树林,在紧靠着果树林的东边有一条只供行人走的泥土小路,可向南通往墓地的方向。
尽管是一条小土路,可非常干净,也非常好走。我们提着祭品一边走,一边观望,一是看看前面的路是否顺畅,二是看附近有无执勤人员。
就在距离墓地还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看到又有两个带红袖章的执勤人员在墓地中间的路上在晃荡。
马上改变行踪,不能右转,继续前行。
又向前走了一百多米,小路也走到了尽头。向左、向前、向右都没路了,怎么办?看到有人已开始迈进刚刚长出绿油油麦苗的麦子地,想从麦地岔过去。
从这里进墓地,就像八路军偷袭日本鬼子,绝对不会被发现。
随着进入的祭祖大军,随着不断加入的人群,踩着刚刚被2023年的第一场雪亲吻过的软绵绵的泥土地,一脚泥土、一个脚窝地艰难跋涉,终于到达看不到任何一个执勤人员的安全地带。
进入墓地,才发现,硕大的墓地里,在到处直立着一人多高干梏的野草里,不时地有几股袅袅火烟气,弥漫在墓碑的上方。原来一直有人进来,一直有人在烧祭品。
我们没有多思也没有多想,只想快点把祭品送给父母,希望在送去之前不被发现。
等给父母送完祭品,想着天冷了,父母收到钱及衣物在天堂不会受冻,也可以买吃买喝的,尽管费了这么大曲折,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回去的路上,不用在躲藏,大摇大摆、大模大样地走在进出墓地的大道上。
路上碰到祭祖回走的陌生人,聊起今天的情况,都说其实执勤人员也是奉命执行,他们也不愿得罪那些先人亡灵,只是没办法不得不阻挡。有时如果人不多,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前行。
话又说回来,国家三令五申地让文明祭祖,鲜花祭祖。可对于如乡下的我们为何还总与国家的要求反相而行,总拿国家的要求不能严格执行呢?
这是作为晚辈对先人的一个情节、一种寄托。实际上烧纸、送衣都是迷信,都是在自欺欺人。就像《父母爱情》里德华对安杰说的:“俺给俺娘送钱了,俺娘有钱花,能买吃买喝的。你不给你娘送钱,你娘就得饿着。”从不迷信的安杰也被德华的话带偏,晚上竟偷偷地给父母去烧报纸送纸钱。这种事情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生活在世俗里让你不得不迷信,不得不屈从。
生活在这世俗里,生活在这凡尘里,你不可能脱离本地的生活,特立独行、标新立异。你总会被周边的人和事宣染、影响,如果你不随俗浮沉,也许自己会与自己过不去,自己与自己的内心过不去。
归根结底,也许这都是世俗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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