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叫金窝子村,在豫西伏牛山的腹地,是一个山窝子。这里四面环山,风光秀丽,景色如画,山里的过着男耕女织田园般的生活。虽然这里有青山绿水,可不能当饭吃,望着这四面大山山里人觉得外面除了山还是山。
远处都是无边无际翠绿的的群山,叠嶂叠嶂,舒展着腰肢向远方伸延着。静静的洛河像一条银色的飘带在山里绕来緾去,一直奔向她的目的地。河边漫漫的山路上,有女人、男人在走,慢条斯理的。高高低低的村舍,斑驳的土墙和灰色的瓦屋的兽头清晰可见。珠儿。狗儿、鸡儿全在那里渺小的晃动着,猪粪。鸡粪的气味在阳光的暴晒下显得很是浓烈。一声灰驴的长鸣似把日子拽的住似的嘹亮,牛的叫声像是诉说着山里人日子的沉重和漫长。
山腰的半坡上,杵着三间破旧的泥瓦房,篱笆围绕着。远远的看去绿树环绕,杂树丛生,风景如画,如世外桃园。破旧的篱笆剥落了皮,看上去有点寒酸,无意间散发着一种穷气。
这户人家住着夫妻和儿子,爹叫杨本昌,60岁,老婆,58岁,叫李翠花,儿子杨爱学,一家人虽然穷,但日子过的平静和蔼。老爹杨本昌是山里有名的种田能手,尤其对种药材天麻那是种一窝收一窝,百发百中,远近的村民闻听都很眼红,眼红的原因当然是天麻能卖价钱。老婆李翠花操持家务,洗洗刷刷,缝缝补补,本分持家过日月。儿子好学文文静静,念了高中,一心想念大学,出人头地,奔个好前程。但在学大寨的年代,只能靠公分,出死黄汉汗珠子摔十八瓣也挣不了几个子。年底分红面翁里还是底朝天,一个子也难见到。
与杨学民家一山之隔也住有一户人家,爹叫李赵书印,只有一个女儿叫赵云馨。李军武是这个村的支书,村里的父母官,大小事都得他指手画脚张罗;赵云馨,17岁了,苗条秀气,浑身洋溢着山里女孩子的灵气,有一股野百合青春的气息。这一家住宅三间红砖瓦房子,村里人说,支书家是善喜户,过着油和面似的光景。
山窝子里人家,日子虽然过得艰难,但最难的却是山里娃子娶媳妇难,难于上青天。花骨朵般漂亮的女孩,好比天上的月亮,看的见摸不到,女娃子心早已飞到山外边了。城里有亲戚的人家托关系找门路,也要把女儿嫁到山外,脱离这山窝的苦海,让女儿嫁个好人家自己将来也有个依靠。剩下的柴火妞,彩礼钱就把人下出一身冷汗,只有打退堂鼓,干着急不出汗。
杨学民21岁了,大学没有考上,在家里加班加点的复习功课。但是,山里人家结婚早,眼看到了提亲的年龄,一个穷字却没有媒婆上门来提亲,老两口急得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晚上,杨本昌坐在炕边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老伴坐在被窝里看着老伴抽烟。杨本昌把旱烟锅子在鞋底下磕磕,吸了吸烟管,说;“咱至少得盖三间红砖瓦房,八千块彩礼,还有给娘家的扯衣裳,加上酒席咋说也得两千块,没有这个数没有人提亲”,说着向老伴伸出一个食指,一万块钱。老伴唉声叹气地说:“现在的女娃太金贵了,找个媳妇咋真难呀”。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了快鸡叫也没有商量出来子丑寅卯来了。
杨本昌十分爱自己的儿子,从来不让他干重活、累活,自己能干从不让帮手。杨学民心灵手巧,敏而好学,内心灵秀,很有一股子学习上的钻劲;常常夜里挑灯苦学,大有不学富五车不罢休的念头。父母却省吃俭用,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瓣花。杨学民也明知事理,只有念书才能出人头地,才能孝敬父母,当然也知道书里有大肉片子有颜如玉有金饭碗子有好前程。
花开花落,春去秋来,眼看快到年底了,杨学民还是光棍一条。杨本昌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干着急不出汗啊。谁知憨人有憨福,天无绝人之路,山不转水转。杨本昌操心有点多余,因本村书记家漂亮的女儿赵云馨早就看上了杨学民,只是杨本昌一家不知道,蒙在鼓里。
一九七七年春天,杏花粉红开的时候,杨本昌给儿子杨学民领会来了一个精瘦姑娘。杨本昌一进屋就朝儿子的房间喊叫:“学民啊,快出吧,看看,爹给找了个媳妇”。杨学民在房间里听见爹喊,跑出来,一看愣住了。
爹后面站着一个姑娘,身材娇小,面色蜡黄,清瘦清瘦的,年纪十五六岁的样子。
杨学民看见这个姑娘面色通红,一脸的扭捏,偷眼看了姑娘一眼,很失望。“爹,快把人家姑娘领回去吧。”
“娃子,你傻啊!这是爹给你掏一千块钱给你买的媳妇,人家老愿意了,你还羞个啥。这也省事,不用带酒席了,今天晚上就给你们圆房。”
杨学民听了爹的话如五雷轰顶,半天回不过神来,待回过神爹已经把姑娘领进了屋里。
山里人天黑的早,也睡的早。吃过晚饭,杨本昌就把大门栓上门拴,准备睡觉。
领来的姑娘可怜巴巴的坐在角落的炕沿上,木木的表情,昏黄的灯光下呆呆的看着一个地方。
杨本昌刚要把领来的姑娘领进儿子的房间,大门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和叫喊声,好像是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杨学民慌忙从里面出来开门,打开门拴,一束刺眼手电灯的光照着。“学民哥,你爹是不是领了一个姑娘?”说话的支书的女儿赵云馨。
杨学民走进一看是支书的千金赵云馨,她长的好看,月盘脸,皮肤细嫩如脂,弯眉下一双山里姑娘少有的文静和灵气嘴唇微微翘着,嘴角的曲线很优美,惹得那对浅浅的酒窝蕴着一丝笑意,体态丰盈,亭亭玉立,模样俊秀,犹如山里的野百合花一样,透着灵气和野气。
“是,云馨啊!我爹领会了一个姑娘,你进来看看吧。”杨学民说完有点害羞的样子。
杨学民走在前面带路,李云馨照着手电在后面。进到屋里,杨本昌一见儿子身后厮跟着支书家的女儿心里一惊,心想出了什么大事了,忙把李她让进里屋。
云馨看着缩在墙角的姑娘,觉得这姑娘可怜巴巴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云馨把杨本昌父子叫到堂屋外面。
“本昌叔,我爹他糊涂了,买卖人口是犯法的啊!这姑娘不能嫁给学民哥,得把人家送回去。”
“啊!”杨本昌一脸惊诧,本来就胆小怕事,听了这话早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那,我这一千块不时白花了吗?”
云馨轻声笑笑,说:“叔,你放心吧,钱一分钱不会少你的。你要是娶了这个姑娘说不定还要去坐监狱哩”。最后一句是吓唬杨本昌的。
杨本昌唯唯诺诺的说:“那,明天给你爹送回去,让他给这姑娘找个好人家。可不要让坐牢啊!”
云馨笑着说:“一言为定。叔,我去学民哥屋里坐一会。”
杨学民屋里陈舍简单,一张床,一个书桌,一把椅子。当云馨进来的时候,杨学民慌忙把书桌上的书、本子收拾到床角一边。
云馨坐在椅子上,杨学民坐在床边,两人近距离坐在一起显得有的尴尬,有点害羞。杨学民第一场和女一个漂亮的孩子坐在一起的,在加上云馨长的好看,显得紧张。云馨站起来往床里面拿了一本书,书名《青春之歌》半新不旧,床里面堆满了书,一摞一摞的,像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云馨坐回到椅子上,新手翻着书,心不在焉的瞎看着。
“ 学民哥,你还在复习啊!?”云馨先打破沉默说。
“啊!瞎看!”
“学民哥,我也想考大学,我上你家复习吧,不会的地方你叫我吧?”
“啊!有的地方我也不会,咋教你啊。”
“我们互相教,中不中啊?”云馨说这句话时有点撒娇,还有点娇羞,浅浅的酒窝溢满了笑意。
这时,杨学民才大胆地看着云馨。李红莉用她那丰润的有着小酒窝的手随意翻着书的样子十分的好看,长长的秀发披在肩上,在昏黄的灯光下,犹如花朵在房间里盛开,隐隐约约,朦朦胧胧让人心动。杨学民闻到一股淡淡的雪花膏的香味,弥漫着他的鼻孔,让他的思维迷乱。她抬起头看时,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就像闪电一样迅速躲开。杨学民羞赧的低下头,心里像小兔子一样跳个不停。
“到底中不中啊?”云馨撒娇的问。
“中,中,中!”杨学民语无伦次的说。
“那就说定了!那姑娘今天就住你家,明天让你爹把他领到我家去,让我爹在给她找个婆家。”说着站起来,手里拿着书就往外走“这本书借我看看。”
“我,送送你吧。”
“好呀!”
两人出了门,沿着乡间的小路静静的走。静谧的夜里只有娃的鸣叫和狗吠声,山村的夜是这么的幽静深远。云馨走在前面打着手电,学民跟在后面。在黑夜里,手电灯的光柱是那么的鲜亮,明亮的光柱刺破了厚厚的夜幕,像是把夜幕撕开了一个口子,照的四周和远处明亮起来。
“木头,咋不说哩?”云馨在前面说。
“说啥?”学民瓮声地说。
“想说啥就说啥?”
杨学民没有接话茬,默默的走着。黑夜里只能听见两个人轻巧的脚步声,还有不远处传来的狗叫声,似乎野已经很深了。他们贴着山根走,夜的潮气打在他们的身上,感到有一丝的寒意。空气中山花和水草的香味,在微风的吹拂下飘来还有点熏人。拐过山头就到了云馨的家了。
云馨的家在夜幕下看不清楚,感觉到是一个大院落,有大门楼,高高的,很威武。
杨学民说:“你到家了,我就不送了。”
李红莉说:“嗯。你回吧,我在这里看着你回。”说完,就用手电给学民照手电光。
学民往回走,手电光随着他的脚步在黑夜里来回躲闪,明一会远一会的。在这黑夜里,手电光像阳光一样、温暖,让人感觉到希望,这是他的想法。学民回过头大声说:“回去吧,能看见路。”说完,已转过山头了,但当学民在回过头的时候,依然还能影影绰绰看见远处射来的手电光,这时的电灯光他感到它是那样的灿烂、温馨。
学民回到家里,和衣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的情形,兴奋和激动交织在一起,让他夜不成寐,浮想联翩。
第二天,杨本昌就领着姑娘给支书赵书印送去了,钱一分洋也没有少,装在他的内衣布袋里,当然这是云馨的功劳。村里人都知道,支书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谁想从他的嘴里掏出食来比登天还难。云馨她爹是个人精,县里有个拜把子兄弟掌印把子,所以在村里很霸道。少不了给县里的人送些土特产木耳、核桃之类的东西,以表孝敬心意,这个支书才能当长久。
杨学民对自己的才学很有信心,也很自负,在金窝子村还没有超越过他的人,他是这个村子里最有文化的人。这天下午,云馨早早的来到学民的家里。云馨这天穿着白衬衣显得光亮照人,白皙红润的脸庞妩媚,山里的丰美的山水把她养的滋润。她先是把院子扫了一遍,顿时院子像镜面似的,干干净净。扫完地又帮学民的妈喂猪,一点也不像支书家的闺女的样子,嫌脏,怕累。杨本昌看见了这一幕,咧着嘴只管笑,不时还点着头;看完,背着锄头乐乐的下地去了。
杨学民从外面回来,看见云馨在猪圈旁喂猪,赶快过去把她拉过来;“谁让你来喂猪的,你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喂猪的。”云馨白皙的脸上一下子泛着红晕,细声细气的说;“我就是帮帮婶子嘛,不生气了”说完轻声的笑了笑。
两人走进了屋里,云馨坐在椅子上,学民坐在床边。
学民打开书本准备复习,云馨也翻开书。他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因为今天云馨的比较单薄,上身凹陷的部分让他看了很不自在。“云馨啊,既然是来复习的就要认真,今后不许替我家里干活。”
“听见了。干嘛那么严肃。”说完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他把脸扭到一边,不看她。
学民想考考云馨是真复习还是假复习,就出了几道数学题让她解。她接过来一看,眉头皱了皱,心想是测试我的呀,没门。拿起笔三下五除二便解完了题。云馨把题递给杨学民说;“请老师,批改学生的作业。”说完咯咯的笑着。杨学民接过题愣了一下,她全部解答正确,这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云馨说:“小学和初中女生学习占上风,到了高中男生占上风。女大十八变,心眼多,都不用在学习上了,开始走下坡路。”她安慰着他年轻的自尊心,怕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会心疼的。接着又说“我就是走下坡路的一类”。
学民说:“你的基础知识学的很牢固,只要努力肯定能考上大学的,明年我们一起考吧。”
“嗯。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说完吃吃的娇笑着,妩媚的温柔的双眼看着他。
学民不敢正眼看李她,看着书本一本正经的说;“又胡说了。”
“你昨天借我的书很好看,我都看了大半夜还不想睡觉。你喜欢书里的林道静,还是卢嘉川?”云馨看着学民默默含情的说着,比划着。
“都喜欢。”这是杨学民比较喜欢的话题,因为他热衷文学,有时候还写作。
“你肯定喜欢的林道静,林道静在你想象中一定很漂亮吧。”云馨抿着嘴在偷笑,样子有点娇羞。
“又在瞎说。林道静是哪个时代的进步女生,只是在你的想象中中她漂亮、有思想、有文化,更多的是她的内涵的美。”杨学民很有见地说,显示自己很有才华,实际在他的心里觉得林道静漂亮、温柔、贤惠。
因《青春之歌》话题讨论一个下午,话也越说越多,谁也说服不了谁。杨学民也开始敢大胆的看了,她也不躲闪,任他浏览和观赏,这是她的心仪。云馨突然对他说:“学民哥,你为啥不敢正眼看我?我可怕吗?”说完,云馨含情地注视着他,还有些娇嗔。
学民支支吾吾,面含羞意,结巴地说;“你,你,你说啥哩!你又不是老虎,我怕啥”。实际上他是嘴头子硬。
云馨吃吃笑着,问:“我,好看吗?”
学民望着她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清澈见底,他不由得心里一悸,扭捏羞赧地说;“好看,好看”。
云馨的脸一下子羞红,看上去有点小鸟伊人。
有一天下午,云馨早早来到书桌前,拿起书认真的读起来。学民去地里帮爹干完活,洗了脸。坐在床边的书桌前,从床里面拿出书和本子。打开作业本,学民惊呆了,每页的眉头都有批语,字写的非常认真和娟秀,批语到位精辟。
学民痴痴的看了半天作业本,如梦方醒,喊道:“云馨,云馨你给我批改的作业吧?”
云馨只管看着书本,不看学民,轻声说道:“我哪敢啊!”
“真的是你呀。你应该当我的老师才对,以后你的好好教教我”。学民站起来,正眼看着她说。
云馨娇娇的笑着说;“我哪敢当你的先生啊,你不是折杀了奴家了”。说完,低下头抿嘴笑。
学民傻不几走上前来,抱着云馨的肩膀摇,说;“你得答应,你得答应。”
云馨脸红红的,满面含娇,莺声地说;“答应你了。奴家就做你的先生了。”
杨学民自从答应了云馨一块复习功课后,她每天下午翩翩如约而至。刚开始学民以为她是逗着玩哩,谁知她竟当真的了。杨本昌老两口看着支书家的闺女天天往自己家里跑,弄得是一头雾水。有时站在儿子的房间门口偷偷的往里面看,结果是令他失望,两人一人坐在书桌前,一人坐床边各自看着各自的书,闷头学着习。
不多时村里传开了像是砸开了开水锅一样沸腾起来,说支书家的闺女要给学民做媳妇,传的满村都在议论。村里人中午闲下来,都端着糁子饭碗就着酸黄菜,围在村中间的核桃树下,一言我一语的闲论。有的说,学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媳妇想疯了;有的说,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人家支书的闺女金贵的很,要找城里的干部娃子,能找你这个乡巴佬;还有的说,你鸡巴是个球山里的娃子,不知天高地厚,瞎球作怪。
杨本昌听见了闲言碎语气的脸色铁青,心想,人穷了谁都看不起,真是唾沫星子淹死人啊。中午吃饭,一家坐在桌边,杨本昌严肃认真地对儿子说:“以后不要让云馨来咱门家学习了,唾沫星子快把人淹死了。”
杨学民放下碗,睁大眼说;“为什么呀?”
“为什么?咱不想攀高枝,高攀不起。”
学民听了一声不吭,站起来,走进里屋,蒙住被子躺在床上,任凭父亲唠叨。
晌午过后,杨本昌正在院子里用簸箕簸玉米,支书赵书印咣当一声推门进来,黒青的脸色像是能拧出水来。杨本昌一看见支书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说曹操到曹操就到,真邪了门。他赶忙放下簸箕,给支书找凳子。支书掏出龙门牌烟,抽出一支点上,喷了一口浓烟,大声吆喝道:“老杨啊,不用凳子了。老子问你,你儿子为啥勾引我闺女,你当老的咋不管哩?我闺女能看上你家娃子,做梦吧。”
“支书,看你这话说得,你家云馨老往我家来,人家是来和学民一块复习功课的,你家闺女来,我这当叔还能往外撵,不通理啊!”杨本昌看着支书的脸色说。
支书喷出一口烟,骂道:“你个老鳖子,你要管好你儿子。我闺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给你没完。过两天我就去城里给闺女定亲,你娃子是狗吃星星,想得美!”
“支书啊,我管好我儿子,你也要管好你闺女。再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啊!”杨本昌在旱烟锅子里,挖着烟丝,一边走进支书论着理。
支书递给杨本昌一支烟,他连看也没看,只顾吸自己的旱烟。两人你抽你的烟,我吸我的烟,你一言,我一语,一来一往互不相让。别看杨本昌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但牛脾气上来了谁也不怕,就是认个死理。两人正在吵得不可开交时,云馨拎着一个包进了院子。
“爹,你咋这里?”云馨吃了一惊,好奇的问。
“我咋不能来?以后你不许来学民家,听见了没有?你没听见村里人咋说闲话啊,你爹我丢不起这人。”支书对女儿还是和颜悦色的,因为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处处让着她,惯着她,在家里由着她。
“爹,你可不能怨本昌叔,是我自己愿意来的,我和学民哥一块复习考大学,村里人爱咋就咋说,别理他们。”云馨拉着父亲的胳膊撒着娇,娇嗔地说。
“云馨啊,爹是为你好。走,以后不要和学民一块学习了,在家里自己复习。”支书说着拉着女儿就往外走。
女儿挣脱了支书的手,脸色红红的,用蔑视的目光看了父亲一眼说;“爹,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回去吧!”
支书觉得这话太突兀了,女儿竟然不听自己的话。他这个一村的父母官太丢面子了,女儿也是第一次这样和他说话。支书哑巴了。他不能对女儿发脾气,发了脾气后果他是知道的,因为女儿是个犟脾气,说的到做得到,不能把关系弄僵了,到时候不好收拾。支书想到这里,灰不溜的走了,临走说时说,“闺女,早点回来哇。”
晚上,云馨帮学民的妈做饭,炒了鸡蛋,也炒了肉,满屋子里喷香。一家人围着小桌坐上,菜在桌子中间。云馨也坐在桌旁。
杨本昌正襟危坐,看着云馨说:“云馨呀,你爹不让你来,你就不要来了,我们小户人家经不起折腾啊!你是个好孩子,懂事,叔和你婶子都喜欢你,可我们家穷啊,筷笼里装不下你啊!”
“叔,看你说到那里去了。我爹以后不会来的,你放心吧。”云馨说完,走进里屋,转身拿出一瓶酒,“叔,这是我给你买的酒,你喝一点解解乏。”
杨本昌接过酒,上下打看,好久没有喝酒了。脸上露出了微笑,招呼着说;“云馨呀,你吃菜。”
“唉。叔你也吃。”红莉说着给杨本昌夹了一块肉。
“学民哥,你吃肉。听说吃肉补脑子,你整天用功,多吃一点。”说着也夹了一块给学民。
“我自己来。”杨民躲避着云馨。学民吃着菜无意中看了她一眼,云馨正痴痴的看着自己,刷的一下子脸就红了,羞涩的别过头去。
云馨却落落大方地夹了一块肉要学民张开嘴喂他吃,学民却害羞不肯张嘴。“学民哥,我喂你吃一块嘛。”云馨撒着娇站起来走到学民身边,学民更加的扭捏起来。杨本昌喝着酒有点晕晕的,看见云馨夹肉喂学民吃,心里老高兴了,就说:“学民,云馨让你吃,你就吃吧。”学民看了一眼爹的脸色,是喜悦,就顺坡滚驴吃了。云馨高兴的说:“这就对了”。说着深情地看了他,心里有一丝甜甜的感觉。
吃过饭,云馨帮学民妈洗了锅、碗、瓢、勺后,来到学民的房间。学民正在看书。她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着学民。她的身子映着油灯,衬在乌黑的墙上是如此巨大而又妩媚,她那张水灵白皙的脸,是山里的水养成的天然的美,未加修饰,在昏黄灯光下熠熠发光。她的呼吸是清洁,她的嘴唇丝绸一样可人,她的长发受了山里水的滋润,无比柔韧地缠在肩上,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学民清晰的闻得到。
云馨慢慢的说:“我,我,今晚我不走了,想住在你这里。”
学民放下书,心里一惊,说;“云馨,这可不中啊!”
云馨娇嗔地说:“看你想到哪儿,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看把你吓的,我能把你吃了。我就是试探一下你。”说完吃吃的笑了。
学民这回大胆的仔细地看着云馨,他觉得她一笑老好看,也耐看。这些日子在一块学习,学民对她有些形影不离了,耳鬓厮磨,使他对她产生了爱意和依恋感。他知道她是爱他的,但贫困和自尊让他放不下架子来爱他,无论如何要守住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学民哥,我好看吗?”
学民避开云馨射来的爱恋的目光。学民喜欢这个性格率直的姑娘,喜欢她的柔美,更新欢她的贤惠和通情达理。
两人坐了很晚,这晚云馨住在学民家院子东边的厢房里。
黎明时分,有人在厢房后面敲窗,云馨迷迷糊糊的惊醒,披上衣裳,原来是学民在叫唤她。
云馨迅速打开窗户,问道:“学民哥,你。。。。。。。”
学民站在窗外说;“云馨,我上镇子买本书,早上你自己学吧。”
云馨从窗口扑过来半个身子,搂紧学民的脖颈,“不,我要和你一块去,你的带上我。”幸福的泪珠就像是早晨的露珠儿,轻轻洒在他天真纯朴的脸上,心上。
云馨快速穿好衣服,跑回自己的家把自行车推来。学民接过车子,这回没有扭捏,而是显得大方了许多。
学民推着车子,准备骑着走。云馨拉住后座,说:“你的带上我去。”
学民骑着车子,云馨坐在后座上,他们沿着乡间的山道往前走。云馨搂住学民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显得很幸福。姑娘第一次这样亲近自己喜欢的爱人,心里像灌了蜜的甜,心里狂跳不已,感情的潮水在心里涌动、翻腾。学民骑着车,心里也翻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馨的气息在强烈的感染者他,他此时感到周围的山川是那样的美丽。
太阳刚刚出山,东边的天际上飞起一片橘红色的霞光,把山峦泼洒的光怪陆离,色彩斑斓。洛河两边的阴影正在慢慢的退去,空气也显得温馨起来。两岸所有的高杆作物都在出穗吐缨。玉米、高粱、谷子、长的的茂盛,冒过人头高。各种豆类作物和山上盛开的野花争相斗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清心芬芳的味道。远处的山梁上,羊群正在啃着草,洋洋地叫着绿草从中飘动着白色。
快到镇子里了。学民推着车往前走。在这绿色的走廊里,两个青年男女在这样幽静的环境里跟着走路,有一种神秘的感觉,他们的心不由得咚咚咚直跳。
他们来到镇上,今天是赶集,人比较多。市场很热闹,就一条街道,川流不息。有卖菜、有卖猪仔的,墙壁上贴着花花绿绿的广告。市场上弥漫着灰尘,噪音像洪水一般喧闹,到处充满了庄稼人的的烟味和汗味。
学敏和云馨推着自行车夹杂人群中。她一支胳膊挽着学民,学民下意识的想政客,她死死的挽住不放,还一脸的幸福。他们从 街道的人群挤过去,云馨让他把自行车放好锁了,便拉住他就往供销社跑。
供销社门市部里面摆放着各种的商品,虽然算不上琳琅满目,可在这小镇上也算是小香港了。
“服务员,把那双黄解放鞋拿来。”云馨对着服务员喊。
学民听了一怔,说:“你干啥?”
云馨装着没听见,拉过学民说:“把鞋脱了。”学民愣愣地说:“干啥?”她笑笑说:“给你和你爹买双鞋啊!’学民犹豫了老半天,才慢腾腾的把鞋脱了,云馨蹲下帮学民穿好鞋,左看右看挺合脚的,然后站起来,说;“服务员买了。在拿一双大一号的。两瓶酒,一块香胰子,一个中华牙膏,两本工作笔记本”。服务员把云馨要的东西放到柜台上,付了账,便往兜子里装,装的时候云馨一脸的幸福感。
两人出了供销社,前后厮跟上。往街头走就是镇上的新华书店了。门面不大。两人进去,学民站在书架前翻阅着书,云馨站在柜台外来回张望。学民翻了这本,看那本,这是他久违的文化领地,他要好好过过书隐。不知过了多久,学民才从书海里回过神,挑了一本与学习有关的书,又狠心买了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五毛八。学民走到柜台前从内衣口袋里往出掏钱,云馨按住他的手不让他掏。当云馨的手按在他的手上一瞬间,学民感觉到有一股电流传遍了他的全身,一种酥麻的感觉和陶醉。但是,学民还是坚持不让云馨为自己付钱,要亲自付。两人推来让去,最后还是让云馨把钱付了,当然了麦云馨愉悦的心情是无法表达的。
出了书店,就往回走。云馨炕馍摊前买了几个火烧馍,又在临近摊前割了几猪肉,便和学民推着车子往回走。
学民推着车子,云馨跟着,他们走的很慢。
十月初的山野景色极其迷人,万山红遍,层林尽染。远方的千山万岭,只有在这个季节里才能看到她绚丽的色彩,才觉得这平时的山看起来很平凡,现在看起来她是那样的美丽充满了诗情画意像是一幅优美的山水画卷一一的展开。半山坡上,红透了的柿子挂满了树枝,红艳艳的像是红灯笼似的照耀着青山绿水。云馨指着远处的柿子树,说;“学民哥,你看。柿子树在远处多好看啊,火红火红的,老好看,让人嘴馋。”在远处远远望去,柿子红丢丢的艳艳的,晶莹剔透,浑身散发着红的光焰,似乎充满了激情。也像出嫁娘的红盖头,娇羞妩媚,荡漾着温暖的气息。
学民为了不和云馨并排走,只好装着,因为害怕同村的人看见嚼舌头。同时,学民也是第一次和一个姑娘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走,心里难免有点忐忑不安。学民推着车,不由得认真的看着麦香的侧影。他惊异的发现云馨比过去看上去更漂亮,细高挑的身材丰盈适中,就像村头的白杨树一样挺拔俊俏,所有的曲线都凹凸有致。上衣是粉色的薄毛衣,在阳光的衬映下显得格外妩媚靓丽,有一种说不出的山村女子的万种风情,似乎还有那羞涩的含情的微笑,都让学民动情和爱恋。他仔细的回忆着与云馨一起的具体细节,好像她每一次甜甜的笑容都是带着无限娇羞和深情,又像一幅浓重的油画,把她美丽多情的面孔可在自己的脑海里。
正在学民胡思乱想的时候,像一只轻盈的小鸟靠近自己,大胆并排的走着。学民停下脚步,扬起头,看着云馨说:“云馨,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会努力学习将来好报答你对我的帮助。”
云馨走上来,跨住学民的胳膊,面含羞涩耳的说:“谁让你报答了。我愿意为你做事。”然后含情地看着他“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做卢嘉川,我真的愿意做林道静。”说完脸色通红,一脸的妩媚。
学民一下子感到血一下子“轰”到了自己的头上,有点晕眩,还有点不知所措。他木木地看着云馨,胸口像火一般的燃烧着,在全身扩散、蔓延。
爱情,青春的梦,来的是这样的突然和猝不及防。他无数次在心里祈祷幻想云馨能成为自己的爱人,花一样的姑娘现在就站在自己的身旁,却没有一句心里话向心爱的人倾诉,这是多么的让人沮丧啊!云馨静静的站着,有些含羞,低着头像一只可爱的小绵羊一样依恋在他的身边。云馨好看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不易觉察的哀愁,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馨的气息强烈的感染着他,美丽的脸庞含着一丝愁容深深地打动着他。他压抑着自己的喜悦,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学民推着车子停下来,顺手在路旁的山楂树上摘了一嘟噜红红的山楂,对着前面走的云馨轻声喊:“云馨,过来啊!”
云馨回过娇身,袅袅婷婷地走过来,笑着问:“啥事啊?”
学民前后看看无人,把一颗山楂放到衣服上擦了擦,说:“你过来。”云馨靠近他,学民说“张开嘴”。
云馨的脸一下子绯红,她张开她那红润细腻的嘴唇,微微笑着,学民把一颗山楂送到她嘴里。云馨吃了一口,酸甜可心,多少还带点涩味,还没有熟透。此刻,云馨感到是那样的幸福,这块天地好像就是他两个的。学民看看天色不早了,就说然后对云馨说:“天不早了,我们走吧。”
云馨对他点点头。学民骑上车子,然后麦香就跨在后座上。云馨深情地搂住学民的腰,把脸颊轻轻的贴子上面,呼吸着他身上散发的男子汉的浓重的气息,她深深的吸着气,娇羞的脸都通红。这是少女第一次畅快心扉向自己的心上人的表白,话语间充满了无限的深情和憧憬。
两人骑了一段路,就下来走一段。两人边走边说话。学民说:“你爹不同意咋办?”
云馨停住脚步,咧嘴一笑说:“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放心吧,我爹听我的。”说完,吃吃的娇笑。
云馨扬起脸看着他,并且很快把两只手放在他的胸前。学民犹豫了一会,还是搂住了她的肩膀,然后把他发烫的脸贴在她的脸颊上。青春是这样的美丽,爱情是这样的美妙,青春和爱情让他们失去记忆和和幻想。。。。。。
快带学民家门口,云馨掏出一卷钱塞到学民的手里,学民不肯要。麦香娇怒的说:“在不接,我可要喊了。”学民只好接过,装进布袋里。
云馨静静的站住,面带羞涩的说;“你能不能亲我一下”说完便绯红了脸。
学民把她抱住,慌乱地在她娇羞的脸上笨拙的轻轻的亲吻了一下。
云馨说:“我今天先回家,明天再来。等着我,想着我啊”。
学民对她点点头。云馨推着车子往后面去了,不时的还过头来看,还向他招招手。
当学民走进走进的家门时,杨本昌夫妻坐在板凳上等他。晚饭早已拾掇好了,可是父母都没有动筷子。
“急死人了,你去镇里也吭一声。”杨本昌责怪的说。
寒来暑去,转眼到了一九七八年的夏天了。
三间泥瓦房在花红柳叶中衬托的有点古朴典雅的味道,真是墙里开花墙外香绿树荫中透着浓浓的喜气。
经过云馨的努力把院落拾掇的井井有序,一尘不染。屋里也换了几件新家具,还买了一个小录音机,闲暇听着悠扬的曲子也心情舒畅。
杨学昌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肉。云馨赶快接了过来,问:“叔,今天是啥日子,还个上肉了。”
杨本昌笑吟吟的说:“还叫叔哩,这么长时间也不叫声爹啊。学民不是快高考了,弄点肉给他补补身子”。
云馨听了心里高兴,脸上红润,嘴上却说:“叔,看你说的。”
杨本昌笑笑说:“叔给你看玩笑的。然后结结巴巴“你,你,你和学民啥时候结婚啊?!”
麦云馨脸羞怯的说:“听叔的话。”
杨本昌嘿嘿一笑说:“这就对了。我的意见是马上结婚,越快越好。省的那小子考上大学把你甩了,到时候你哭黄天都没有泪。这话我做老的的不能说啊,闺女,我怕他到时候坑了你,被外面的花花世界看花了眼,到时候都不由他了。”
学民从屋里出来,说“你们说我啥坏话。爹你儿子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又对着云馨说“咱门还没有好好谈恋爱哩。”
云馨用在手指头戳了他的额头,“真是书呆子。”
晚上,云馨和学民一块复习。但是云馨神不守舍,心如乱麻,目光呆滞,心里笼罩着一种愁意,看不见书里的一个字。
“云馨,早点回屋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等等,学民,要是,要是,我落榜了,你还要我吗”。云馨两手紧紧抓住学民的手不放,生怕失去了他。
“怎么会呢?咱两的学习不分高低,不要瞎想。”学民坐过来安慰着她。
云馨扬起脸,脸上好像有些湿润,嘤嘤的哭泣着说;“我是说,万一我落榜,你真的不要我了?”
学民坚定地说:“不可能。不要瞎想。退一万步说,要是你落榜,我考上了,我也不上了,和你一起在农村结婚、生孩子,过日子。”
云馨一下子扑进学民的怀里,哽咽着。学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此时他觉得云馨是这样的可爱让人爱怜。
云馨搂住学民的脖子,娇嗔地说:“我是爱你的,不论将来如何我都属于你。”
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这是他们共同生活的第一次拥抱。
“今晚。。。。。”云馨脸色羞红,战战兢兢的说“我想和你睡在一起。”
学民放开云馨 望着她说“干什么?你不信任我?”
“不是。我不能让你枉担个名声。我要你今天好好的爱我。”云馨激情的亲吻着学民文静的脸。
学民躲避着云馨的亲吻,深情地望着她说;“馨啊,你要相信我。”
云馨的脸因爱情变得绯红,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娇媚多情。她扑在他的怀里,双手匝住他的腰。麦香突然坐起身子,开始脱衣服。麦香的身材是那样的美妙,学民看的热血膨胀,两眼盯着像接触似的呆住了。麦香脱衣服时露出了半截白皙、丰满富有弹性的乳房,散发着年轻女性特有的蕴香。爱情的火焰在彼此的心里燃烧着,压抑的情感顷间就会爆发。
学民理智的止住云馨继续脱衣服,一下子把她搂到怀里。当情欲在此袭来,当那烁热的嘴唇一下子贴在自己湿润的唇上时,她感到一阵神秘的晕眩和甜蜜,眼睛轻轻的闭上,伸出胳膊相应他的紧紧的拥抱。
第二天,学民和云馨早早起来,两人都有点害羞,洗漱好。一块双双坐早班车去县城参加高考。
他们在县城的小旅馆住下,迎接第二天的考试。这一天云馨没有打搅学民,让他有个好心态,自己也要抓紧复习。很快他们顺利的考试结束了。
县城里比镇里繁华多了,有高楼林立,有汽车鸣叫。街上人来西望的,忙忙碌碌,一派市井繁华的景象。云馨亲昵的挽住学民的胳膊在街上闲转,不知不觉转到了百货公司,这里面真是琳琅满目。他们来到皮鞋柜台前,云馨两眼不够使的似的来回看着,忽然喊道;“同志,把那一双男皮鞋拿来我看一下。”服务员闪了云馨一眼,不消一顾把皮鞋丢到她的脸前,云馨拿起皮鞋仔细端详着,式样还算时髦,尖头的。学民拉住麦香,说“这鞋太贵了,咱在看看。”她瞪了他一眼,说;“你只管试,不用操心钱的事。”学民把鞋脱了,试着皮鞋,大小正合适。买东西的人都围过来瞅他们,大家都眼羡,心里说这么漂亮的姑娘还给男的的穿皮鞋。麦香看了周围的,嗓子一下提的老高说:“买了。”服务员说;“二十一块八。”云馨说;“抱起来吧”说着从包里掏出钱,付了。
云馨拎着皮鞋继续转,学民说;“这鞋也太贵了,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学,万一我落榜了,你会后悔的。”
云馨甜甜的笑着说:“你是我的脸,你落榜了我也爱你,咱回家过咱的田园生活,男耕女织,多美。”
说着转到买衣服的摊位前,上面挂着蓝的、黑点、黄的、各样的中山装。有一件蓝色呢子的中山装格外引人注目,样式也漂亮。云馨驻足了老半天,仔细的看着。学民催促着赶快走。云馨装着没听见,大声喊了服务员,说;“把那件蓝呢子衣服拿下看看。”云馨回过头看见学民远远的站在柜台的另一边,正在那里向这边张望。麦香向他扰扰手,学民极不情愿的走过来。学民走近了,云馨轻声地说;“听话,来把衣服试试”。说着就去解他衣服上的扣子,学民一脸羞意。轻轻的推开麦香自己解。云馨帮学民穿好蓝呢子衣服,亲昵的把扣子给他扣好,然后站在一边上下打量着。一般的人嘟囔着说,着衣服颜色真鲜亮,好看。云馨听了,心里很受用。 麦香问;“多少钱啊?”“四十一块”。云馨说;“我买了”。说着掏钱付给服务员。学民把衣服脱了下来,让服务员包好,提了。
两人厮跟着,学民一路埋怨着麦香,他嫌皮鞋和衣服都贵,怪麦香不和自己商量。云馨回过头对学民莞尔一笑,说:“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愿意。我的好哥哥,不要埋怨不懂事的妹妹吧。”
两人在县城也转了,就准备坐车回乡下去。临走之前,云馨一定要学民把新买的皮鞋穿上,学民是一头犟劲不肯按照她的意思办。最后还是云馨没有能犟过学民。但是,麦香有一个要求,就是让学民亲吻她一下。学民犹豫了一下,抱着云馨在脸上亲,谁知云馨搂住学民的脖子不松手,把她红润的嘴唇亲在他的嘴上、脸上。突然,有放开学民,一脸坏笑。
云馨和学民两人回到了金窝子村。村里的人都出来看稀奇似的,唧唧喳喳议论。许多人认为要是学民考上大学会把云馨甩了,也有的说不会的云馨长的多好看,细皮嫩肉的,他杨家算是有福气;还有的说,现在的话还说的太早,等着瞧吧。但村里人走近他们时,又是一副脸面,嘘寒问暖的。学民这次考得不赖吧,到了大城市里可不要忘了叔啊。有的说,学民啊,考上大学了,有出息了好好孝敬爹妈;当婶子的说,学民啊,要好好对人家麦云馨,你看云馨对你多好啊,咱村里的天仙女都叫你说走,要知足啊,不要让外面的女人把你勾走。云馨听了这话心里很感激,很动情,乡亲们还是顾念着她。
接下来是等待着录取通知书,在这等待中学民和云馨觉得是在痛苦中煎熬。学民回来以后则下地里干活。
每天天一亮,学民就和父亲一块下地劳动。第一天下地干活,只顾拼命地干,他是想锻炼和激励自己的意志,在劳动中寻找快乐。少半天光景,他的手就打了血泡。学民不管这些,他是在发泄自己的气,万一高考失败,他就是农民了,他是为了做好农民儿准备的。泡给打破了,流了血,把锄把都染红了但他还是拼命地干,爹来劝他也不听。学民这样就是磨练自己的性子,锻炼自己的意志,在痛苦中才能打造出意志坚强者。
晚上回去,学民疲乏的躺在炕上,连晚饭也懒得吃。云馨听说学民拼命干活,手都磨出了血泡,心痛不已。云馨走进来,在炕边坐下。她用那细纤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半天时间脸都晒黑了。云馨没有说话,她把脸贴在他的脸上,然后轻轻亲吻着他的脸、他受伤的手,亲吻后心疼地啜泣起来。
学民侧身抱着她的肩头,把脸贴在她的头上,默默亲吻着她的柔发。这是学民对云馨爱的表达,麦香是他最亲爱的人是她给了他动力和力量,也给了他勇气和胆量。学民只要看到云馨那漂亮、百合花细腻的脸庞时,还有她那小白杨一样健美身材时,什么烦恼都能从他的脑海消失掉。
云馨头伏在他的胸前,嘤嘤的哭着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我,我是害怕失败,害怕失去你。”学民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傻瓜,不是说好了吗,我永远都属于你的。以后干活不要再折磨自己,你要再折磨自己,奴家要生气了。”云馨抬起头,闪着泪光看着他。
“我一定听媳妇的话。”学民在云馨嘴唇上深情的亲吻了一下。
云馨搂着学民的脖子,好看的脸一下子流出了泪,羞涩的说:“你说的是真心话,不许骗我。”
“好媳妇,我可不敢骗你。要是骗你天打五雷。。。。。。’云馨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毒誓。
“那你就把晚饭吃了。”云馨说着就去外间把饭端了进来。
学民立马坐起来,端起碗,大口地吃起来。云馨拿出一个鸡蛋,便剥着皮,边说:“我知道晚饭不合你的口,我给你煮了几个鸡蛋,算是对你今天的劳动的嘉奖。”云馨把剥好的鸡蛋填进学民的嘴里,学民吃了一口,又把鸡蛋让爱爱吃,云馨不吃学民生气了,她只好吃了一口。
云馨又把一个剥好的鸡蛋塞到他手里,学民拿起来吃了一块,又要爱爱也吃一口,云馨娇嗔的吃了,学民高兴滴把饭吃完了。云馨拿起他的手看看,起了血泡,心疼的不行。
“你咋知道我的手出血了?”学民问。
云馨格格小声笑着说;“我是玉皇大帝派来监督你的,你的是没有我不知道的。”说完自己先笑的一塌糊涂。
学民说:“瞎说,准是听村里的人说的。”学民看着爱爱也看着自己,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牙齿,像珍珠一般好看。
爱情啊,甜蜜而温馨,让人激动,让人陶醉。她像纯净甜润的甘露洒在年轻人的心田。幸福的时刻老是悄无声息的来到。
他们依偎在一起,就像藤缠树一样,亲密无间。他们就静静地的依偎着,生怕把这幸福的时刻赶跑了。
爱情对于学民来说是珍贵的,也是他心醉的。爱的暖流满过他失望的心田,使他对生活鼓足了勇气。
经过几天的劳动,学民的手变得坚硬的多了,也不那么娇气了。天一亮,就起床,和爹一起干活。爱爱和妈在家里做饭,拾掇家务,喂鸡,喂猪,也不闲。
白天的劳作是辛苦的,但夜晚云馨带给他却是温暖和甜蜜。有爱的憧憬,白天的劳作才不会感到苦和累,是爱让他充满了希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慢慢变凉了。村边的核桃树已经有人在打核桃了,柿子树上的柿子在一天一天的变红,山楂树上的山楂叶开始透着一丝绯红,马上就要到秋天收获的季节。
大学通知书还不见音讯,学民这几天很是烦躁不安。爱爱劝他,不要着急,是你终究跑不了,不是你的在求也没有用。
这天早晨,喜鹊就在窗沿上唧唧喳喳叫个不停,天空似乎飘来了喜庆。太阳也比平时温柔了许多,感觉很灿烂。村里的狗、牛、鸡的叫声也比平时少了许多,乡村的秋天在悄悄的走来。
快到晌午时,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从远处传来,在这宁静的山村听起来格外清晰。学民家的大门白天是打开的,只有晚上才关闭。邮递员身后跟着一大群人,小娃子门大声地喊着,杨学民考上北京大学了,杨学民考上北京大学了。学民和爱爱听见愣了一下,忙和爹一块出来,刚走到门外,外面黑压压的站了一群人都不说话。学民觉得怪怪的。突然,小娃子门大声齐喊,杨学民考上北京大学了。到现在杨学民如梦初醒。
老邮递员慈爱地对学民说:“学民,你考上了北京大学了,这是录取通知书。快来盖章”。
学民愣愣地站在哪里,不知道邮递员在说些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云馨推推他说;“你考上了北京大学。快去去章。”这时,学民才醒悟过来,忙转身回屋去章。
学民取回章,邮递员盖了,把录取通知书交给学民。邮递员激动地说:“乡里说,一定要我把通知书亲手交给你,我完成任务了。学民啊,你是咱们乡的骄傲,也是咱县里的骄傲。咱乡里世世代代就出了你这个大秀才,是你祖上积德的好啊。”
学民不等邮递员说完就急切的问;“还有没有了?”
邮递员莫名其妙地说:“就一封不是给你了。你还想要?”
学民焦急地说:“我是说,有没有李爱爱的。”
邮递员看了一眼爱爱的脸色,然后悄声地说:“木有,真木有。”
云馨脸一下子红了,捂着脸跑回屋里,呜呜的抽泣。
学民拿着信封,对着人群说;“乡亲们,都回去吧。谢谢大叔,大婶们,学民一定不会辜负乡亲们的厚望的。”人群慢慢散去。
学民回到屋里,爱爱还在哭泣。学民心里也不好受,爱爱怎么会落榜,她无论如何想不通。学民轻轻地走到爱爱身边,抚摸着她的秀发,细声细气地安慰着她。
爱云馨着学民的脖子,伏在他的胸前,哭着问他:“学民哥,我落榜了。你考上了,会不要我的。”
学民抱着云馨,亲吻着她说:“瞎说。我爱你,天地可作证。我考上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
云馨慢慢止住哭,用手擦了一下泪脸,说“快把通知书拿来我看看。”学民赶快把通知书递给她。
云馨接过通知书,信封上赫然印着红色大字北京大学,十分的醒目。爱爱反复地抚摸着信封,不时地在上面亲着。
晕馨眼睛有些湿润,自言自语的说:“学民,你真的考上北京大学了,要飞到城市力气了,离开这个山窝窝。”
学民爱恋的搂着她的肩头,长久的凝视着她好看的脸庞,她是那样的高兴和忧郁,眉宇挂着淡淡的哀愁。学民说:“馨,别瞎想,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永远属于我的。我不管飞的多远,这根绳永远在你的手里”。
学民的话让云馨感动的热泪盈眶,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自己的心爱的人是在安慰着自己,但她知道自己为美妙的爱情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哀怨,并无有挂在脸上。
夜晚,云馨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墙壁,墙壁上贴着报纸看不清,感到朦朦胧胧的,木木的,久久出神。全村人都已进入梦乡,偶尔听得见狗在吠叫。她回过神来,静静的听着夜的声音。她感觉有一个声音朝村里这个方向来。美丽的的憧憬与幻想,使她短暂的忘记了忧愁;黑暗中也许他正朝她咧嘴笑呢,惊喜的用耳朵屏气地听着外面的响动。听着,听着,她又觉得外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动静,也许是她自己的一种幻觉罢了。
云馨靠着床头闭着眼睛,回味着学民在一起的日子。她喜欢他悄无声息的来到自己的身边,轻轻的依偎着。他把他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她非常喜欢这种亲昵的感觉。学民考上大学了,要离开山窝子了,到外面的大世界里去拼搏,自己却只能在这个山窝里过一阵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其实,云馨知道学民心疼自己在尽心的安慰自己。从内心里讲她愿意学民去上大学,离开这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山窝,让他去外面飞翔;但从私心里,她是不愿意他离开自己,她怕失去了他,怕从此就永远的失去了他。所有她很彷徨。
正在云馨瞎想的时候,传来的了轻微的敲门声。云馨立马起来迫不及待的打开门,真的是学民。云馨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嘤嘤的抽泣“我以为你本来了呢。”泪珠像花瓣一样的轻轻的落在他的肩上。
“傻丫头,怎么会呢?别担心我会变心,你摸摸我的心,他永远都是你的”。学民说着拉过她的手要她摸,云馨一下子笑了,“我才不摸哩。”
这一晚上,他们谈了很久,谈了他们一起学习,一起劳动,一起恋爱。他们在这两年的时间里,耳鬓厮磨,共同的志向,夙兴夜寐,苦苦的追求终于有了来自不易的成绩。她为他自豪,也为自己有独到的眼光而高兴和欣慰。学民在厢房里,哄了云馨许久,直到她慢慢熟睡才离去。
学民考上大学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全村,全乡。第二天,乡里书记、乡长大早上就来到学民家。昔日静静的小院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院子围着一群村民,都在仰着脸看。有议论的,说笑的,高高低低的声音,嘈杂成一片。
乡书记笑着握着学民父亲的手说;“老人家,你为咱们乡培养出了一个大学生啊,是人才啊,感谢你啊。县长本来要亲自来道谢的,临时有事,让我代表他感谢你。”
杨本昌握着书记的手摇着,咧着嘴高兴的说;“应该的,应该的,都是乡里领导的好。谢谢,书记。”
书记又拉过学民的手说;“学民啊,你为咱们乡争光了,是咱们乡的骄傲啊。你们家有什么困难尽管向乡里讲。”
学民说;“谢谢书记百忙中来看望。我一定不辜负乡亲们的厚望,只有多学知识报答乡亲。”
书记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有看着学民说;“学民啊,眼窝要看远一点,出去以后多想着咱们的家乡,学成回来为家乡服务。”
学民点点头,说;“一定,一定”。
云馨站在一旁,看着校园路人山人海,看着书记不停地夸赞着学民,自己的心里像是灌了蜜似的甜。此刻,云馨看学民的眼神都带着名利的色彩。整个小院都沉浸在幸福和快乐中。
学民考上大学让整个小山村都处在兴奋中。几天很快就过去了,要离开山的日子就在眼前。
中午吃过饭,杨本昌把学民叫到里见屋里。杨本昌坐在床沿上,学民在木椅上山。杨本昌 面含喜色和忧郁,轻轻地对学民说:“娃子啊,你考上大学了,这是你娃子出息,老子也为你高兴。但有一有点老子要交代清楚,那就是不能忘了本啊!尤其是云馨那娃子真好,实心眼,对咱对我对你妈,真是个孝顺啊!对你小子更不用说,啥好吃的都给你,好用的夜给你。虽说她爹是支书,开始闹过几回,但最后还是犟不过他闺女,一心一意的跟着你。不能坏良心,你要把人家甩了,你叫你爹的老脸往哪放啊,出去门人家戳脊梁骨的。”
学民咧嘴一笑,说“爹,我咋能是那种人。再说我真的喜欢云馨,她性格好,脾气好。你放心吧,我不能做那亏心事。”
杨本昌抽着烟,青蓝色的烟雾顺着他的脸,往他的头往他脸上飘
,然后两眼死死的盯着儿子一本正经的说:“你小子,严肃点,老子给你说的是正儿八经的话,不能当耳旁风。”
学民站起来,朝父亲抱着拳作揖,说:“请父亲大人放心,一定听从你的教诲,不让你操心。”
临别的晚上,他们第二次睡在了一起。相互搂抱着,诉说着离别的情话,缠绵的心让两个人都很伤感。云馨躺在他的怀里,“要是你到学校有别的女孩看上了你,你尽管大胆的去追求,不拦你,但是有一点你不能把我忘了,我不拖累你。”还没有等她说完,他抱起她在她的脸上在她的眼睛上,微张的山菊花般的细腻的嘴唇上落下雨点般的亲吻。
云馨从他的怀里挣出来,有拉着他的手搂着自己的腰幸福地躺在他 的怀里。他抱紧她,一动也不动。学民发酸的脖子一歪,他的脸贴在云馨细腻的额头上。他的双臂把她抱紧,她在他怀里发出一阵燕子般的呢喃。着呢喃声使他周身血液沸腾。他把嘴唇埋在她那白皙的脖子上,轻轻的亲吻。
山楂要红,学民却要走了。
哦,这梦魂牵绕般的山窝窝养育了他二十多年,他是那样的爱恋这里的山山水水。
他把头埋在她火热的怀抱里。。。。。。哦,今生今世,拥抱能忘记的亲人。。。。。。
任凭黄河怎样流,百合花般清洁美丽善良的姑娘不能忘怀。
早晨,云馨早早的起床,抓紧时间给学民做饭,这是他去上学最后一次吃自己做的饭。点燃了灶间的火,身子一俯一仰,呼嗒、呼嗒拉着风箱。艳红的火光在她的脸上跳,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头。衬衣没有来得及扣露出一抹细白的胸颈。云馨早晨的样子很好看。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白雾雾的水汽弥漫了屋子。
云馨在白雾雾的水汽中来回走着,不时拿着东西往锅里添加着。白雾雾的水汽就像青丝似的一缕一缕缠进男人的梦里面。
学民也早早的起来了,看着云馨早已给自己做好了饭,一阵感动。特别是看到云馨早上懒散披散着的样子,学民觉得她很好看也很销魂 。
学民很快的吃完了饭。乡里的小汽车停住门外等着哩。云馨忙把学民的行李往车后面装。
山里人大都起来了,山村一下子又热闹了。马叫,狗吠,鸡鸣,组成山村早晨交响曲。
小院里聚集着人。有的来送鸡蛋的,有的来送水果的,还有的来送盘缠的,穷家富路吗。
学民在云馨和父母的簇拥下往往外走。父亲说:“到学校要好好用功,要保养好自己的身体,没有钱了,就给家里写信。”
云馨挽着他的胳膊,亲昵地说:“你到学校以后,要写信啊,不要让我担心。最少半个月一封。”
小汽车往村子里慢慢地走着。学民妈突然走上来抱着,一下子泪水就流了出来:“娃子,一个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不要饿肚子,不要老想着家里。还有课不能学坏啊!”
学民也跟着哭了,泪哗哗的抱着吗妈,说:“妈,你好好保重。放假了我就回来看你。我记住了你的话了。”
云馨的爹在人群中挤了过来,拉过学民把一卷钱赛在他手里。学民挣脱着,说:“叔,我不能要你的钱了,你对我们家照顾的过好了。”
云馨的爹两眼一瞪,咋咋忽忽的说:“傻小子,你咋还叫叔哩,现在得叫爹,大家都知道你小子咋还装哩!”
云馨看着两人的的争执,就在一旁说:“爹给你,你就拿着,不烫手。”
学民看了一眼云馨,只好接过钱;“谢谢,爹!”
支书笑笑说:“这就对了。常言说,穷家富路。你小子眼窝头子放远一些,别记恨你爹,你爹那是不是眼窝浅吗!不过你爹也就闹过一会。”说着嘿嘿地笑了“但是,我还是支持你和云馨。到了学校不要忘记了家乡和爹娘啊!”这句话是有话,那就是不要忘了他姑娘。
乡亲们有说不完的嘱托,浓浓的乡情让他难舍难割。
学民坐进了车子里,头往外看着和乡亲们打着招呼。云馨拉着学民的手。此刻云馨早已哭成了泪人了。
车子开了,云馨的手死死的拉住他的手不松开,跟着车子跑。慢慢地云馨松开了手,学民从车窗伸出头向她使劲的招手,并大声说;“云馨,我爱你”。清脆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在云馨的耳边缠绕,久久不离去。
云馨望着绝尘而去的车,木木的盯在哪里,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汽车出了村,一直向北走沿着山路走,眼前的都是山,峰托着峰,岭推着岭,没完没了的山的绿浪。
山路两旁,山楂已经开始变红,果实挂满了树的枝头,一串的一串的,像是挂满了红灯笼一样,充满了喜庆。这红的山楂带着火辣辣的爱,带着忧郁的爱情和浓浓的父老乡情。
终于出了山,山势缓减,绿色的山慢慢被甩在后面,一片平坦的开阔地展现在眼前--------
北京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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