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教科书上有一首古乐府民歌,其浅白易懂,孩子常常熟练地背诵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问孩子可明白其中的涵义,回答说:“江南有莲花,莲叶好多好多,小鱼儿在莲叶之间游来游去。”
以其字面的意思大抵如此,可我断不能告诉孩子:其实这是一首女子主动追欢求爱(勾肩搭背)的隐喻诗。鱼在水下为阴,隐喻女子;莲在水上为阳,隐喻男子,女子穿梭于男人堆之间,尽显自己的灵动和可爱和游刃有余——那时期的男女相对平等,女人未受太多的束缚,她们一定程度上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而今,这首小民歌已写入了幼儿教材,今人取其最浅白的涵义,我们得按照字面的意思去理解了,否则便是“少儿不宜”,又有什么资格成为幼儿教材呢。
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文字有型,它们让我们知道了古往今来多少事;然而,文字却又无声,让今人以今人的脑袋来揣摩古人的心声,其实并非易事——变化,是必然的,倒不必用是否或者对错去衡量或评判,顺应自然,适合当下就行。
因此,本人尤其不提倡今人过度死磕唐诗宋词那套“戴着脚镣跳舞”的文字游戏,而应该多运用当今的文字习惯去创造适合当今的文字游戏。只要用心玩起来,我们不难发现,古今是斩不断、割不开的,传承总在不知不觉间——不论是形式还是涵义。
曾经跟着一位扬州的老师学过一段时间的唐诗,她常对我们一众学员说这样的话,大意是:“你们要好好努力,多钻研格律,熟悉平水韵,多推敲多练习,写出标准的唐诗来,当你写出真正的唐诗,而其他一些人只能写一些不伦不类的看似唐诗的没用文字时,你心里该多骄傲自豪啊。”老师的话语令我一时振奋,而后为此我掉过不少头发,挺有点意思。
但是,后来我意识到:我特么是现代人,多读读古诗词固然必要,但非得要照猫画虎、依葫芦画瓢,意义何在?如果说自己写了之后,觉得很过瘾,那还则罢了,可我偏偏感觉那样做其实无聊多过乐趣,何苦来哉?所以后来我断然放弃再学那所谓的“标准唐诗”了。
说这么多,是想说:变化从未间断,“标准”其实在当下。
文/若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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