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的优雅中有葬礼的回音:谁不曾觉察,谁就不知优雅乃是对悲伤的凯旋,不知世上只有忧郁的优雅。
我愿全部真理诞生于莫扎特的和弦,那种声音等于是玫瑰的芬芳。
死亡毫无意义,除非是对于热烈地恋慕过生命的人。没有任何东西可供抛却的人怎么能死呢?超然物外是对生死与死的双重否定。谁克服了死亡的恐惧,就连生命也一并打败了。因为生命无非是这种恐惧的另一个称谓。
只有富人经历死亡;穷人一心等死;乞丐自古无死。有产者才有一死。
相较于富人,穷人的濒死之痛就好像温柔乡。死亡将琼楼玉宇的所有恐怖与苦难尽收囊中。死在奢华中,等于死过千万遍。
乞丐不在自己的床上过世,因此他们不死。
人只能凭着让死亡缓缓渗入生命的漫长准备,横陈着死掉。不曾羁绊于特定空间及其内在记忆的人,最后时刻能有什么遗憾可言?
忧郁有其完整的序列:从一个微笑,一片风景开始,以一口破钟在灵魂中铿然作响告终。
你在生命中愈行愈远。就愈发意识到没有什么事情是习得的,不过是在记忆中回溯的结果。就好像我们重新造出一个自己曾在其中生活过的世界。我们一无所得,只是重新赢回了自己。自我认同是反向的演化。个体偶成之前的彼生,——关于他的假说就是这样产生的。我们的存在模仿着一个被遗忘的原初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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