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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花的祭奠

白茶花的祭奠

作者: 果果_f619 | 来源:发表于2018-02-23 18:09 被阅读39次

    又是一年深秋,故乡的山上应该开满白茶花。这些年,故乡的黄土中又长眠了几位长辈,而外婆去世也已经19年了。这十几年由于各种状况,我很少回乡祭奠,每每回忆触及便欲语泪先流。

    白茶花的祭奠

    回想外婆这一生,生于战乱时代,命运曲折坎坷。3岁丧父,寡母带着她从死人堆中一步步跨出,5岁上又失母成了孤儿。为活命被人收为童养媳,又因不堪虐待而离家成为乞丐,乞讨时被恶狗咬伤,被狼盯上几次死里逃生。最后被自己在国民党政府当官的亲舅舅找到并收养,一下子从小乞丐变成了千金大小姐,锦衣玉食还上学读书,过上了几天好日子。一九四九年全中国解放后,无家可归的她,只能回到收她为童养媳的公婆家,与我的外公拜堂圆房。

    因为当大小姐时念了几年书,她是乡间少有的会识文断字的农妇,能为乡邻们念念信、找些清热解毒的草药治疔肿,因此在乡邻间声望颇高。我想幼时长年住外婆家的我不但没有受人排挤,还经常受人馈赠吃的、玩的,在同伴中如同上宾,也得益于外婆在孩子们心中的威望。记得那时外婆家有一白瓷坛,坛中用糖水养着海宝宝,应该是今天大家说的太岁。孩子们嗓子疼喝碗养海宝宝的水就好了,乡间若有人生大病,定会来求取一小块海宝宝去调养治病。最后外婆的海宝宝越养越小,以至终于绝迹了。

    姥姥见我老妈一个人带3个孩子不易,就把我领回乡下抚养。怕我受委屈,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变着法子为我做吃的。春天的午后,不是带我去田间地头挖小蒜,就是去池塘边柳树下摸田螺。晚饭前我就可以加餐了,小蒜猪油炒饭、韭菜炒螺肉。最让人难忘的是,未孵出小鸡的那种毛鸡蛋,在老家人们都是直接扔掉的,但经外婆巧手一番煎炒,就变成了香喷喷的美味。后来在南京见到当地一道美食“旺鸡蛋”,不由地想起儿时吃过的毛鸡蛋。勤劳的外婆会在田间地头种上甜高粱、玉米、向日葵等,只为我这个小馋猫有更多的零食吃。

    外婆在一个深秋去世,得知噩耗的我从学校请假赶去奔丧,独自一人身负几十斤葬礼用品,在泥泞的山路上、在冰冷的秋雨中,在无法言说的悲伤中挣扎前行。任凭泪水、雨水、汗水交织在脸上,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漫山遍野的白茶花相伴一路。

    多年后读龙应台的《魂归》,那是写送父亲回乡安葬的一篇文章,“满山遍野的茶树,盛开着花,满山遍野一片白花。”只这一句,记忆的大门瞬间打开,我的眼泪决堤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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