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家东厢房

作者: 青儿yy_8498 | 来源:发表于2024-09-19 04:19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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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儿记得吗,你是姥爷扛回姥姥家的。”姥爷做在炕沿上,一口一口,“吧嗒吧嗒”吸着旱烟袋,袅袅的蓝色烟雾满屋子飘。

    姥爷的话慢条斯理,却很有劲道。透过姥爷,我忽然看到一个小女婴,在大象一样稳重的姥爷肩头,“咯咯”地笑,揪姥爷的耳朵,她觉得自己好高啊,她一伸手就能摘一朵蓝天上的白云。姥爷扛着她,走向那个年代久远的门楼,姥爷笑着说“抓紧了,小心磕到小脑袋瓜。”姥爷头一低,腿一蹁,一下子就迈进那高高的门槛。从此我就扎根姥姥家。

    初到姥姥家是几岁,我不知道。推算一下,我是在父亲老家出生,妹妹是姥家东厢房出生,去姥姥家我最多不过两岁,两岁的孩子照例是没有记忆的,脑海里的画面,何以那么清晰,我想我不是早慧儿童,多是姥爷拿着烟袋锅子,“当当”地磕着炕沿,把这记忆磕到我脑袋的,否则没道理啊!

    那年,母亲远嫁。终是不习惯父亲家乡的生活,我想父亲终是爱母亲的,父亲舍弃家乡,随着母亲来姥爷家落户,于是就有了东厢房的故事。我们最初寄住在姥爷家的东厢房。

    姥爷家的房子是两进两出结构。前院住着二舅舅,正房住着姥爷一家。那时二舅舅已经结婚生娃,分家另过了。二舅舅家是三间草房,从二舅舅家侧面回廊穿过,是姥爷一家,三舅舅大学毕业,在外面工作了,四舅舅已经结婚生娃,和姥爷姥姥没有分家,和姥爷住对面屋。这样,东屋住着姥爷姥姥和未成年的五舅六舅,西屋住着四舅四舅妈和与我同岁的表弟景新。姥爷家东房山盖着两间平房,这平房就是我们一家四口的寄居之所了。

    这样拥挤的住房条件,姥爷姥姥大爱地接纳了远道归来的女儿女婿一家。

    姥爷家院子中间有一垛墙,姥姥爱花儿,墙上全是姥姥的花儿,月季有、绣球有、紫根兰有,海棠有、树秸花有、狗尾巴花也有,每到夏天,五颜六色,花开得煞是娇媚好看,到了晚上,微风拂面,夜来香,茉莉花的香气宜人,姥姥坐在小板凳上轻轻地摇蒲扇,我觉得姥姥的笑最好看了,像天上的星星,亮亮的,暖暖的,我们叽叽喳喳,围着姥姥看湛蓝的夜空,看月亮,找最亮的星星。

    我在东厢房总是呆不住,摇摇晃晃的顺着台阶爬到姥姥家正房,悄悄地瞧瞧姥姥做什么好吃的,我觉得姥姥做的饭就是比东厢房的饭好吃,同样的玉米面饼子,姥姥放了一点糖精在里面,那饼子就萱萱呼呼,甜津津的好吃。母亲不服气,说我就是馋猫,吃别人的东西就好。嗨,真没法和母亲说了。

    东厢房有趣的事情很多,到了夏天,母亲爱开窗户,一天,一只长尾巴的鸟儿,不知道是觅食,还是找小伙伴玩耍,误打误撞地飞进东厢房里来了,那只小鸟儿长得可好看了,全身翠绿的羽毛,长长的尾巴,脑袋上红艳艳的冠子,眼睛亮晶晶的,叫声婉转嘹亮,那是我看过最好看的鸟了。

    我们把门窗关上,我和母亲说,帮我捉住她吧,我要和小鸟儿玩耍!于是大人孩子和鸟儿,在屋子里展开了一场大战,你追我逃,你叫我笑,好不热闹。鸟儿扑棱棱飞上飞下,惊惶地,不时的撞了玻璃,撞了墙,好看的羽毛扑扑的掉,像飞舞的花瓣。最后,疲惫的鸟儿还是让母亲捉住了,手巧的母亲用秸秆做了一只鸟儿笼子,把鸟儿塞进去。

    我很喜欢小鸟儿,用小缸盛水给她喝,还在碟子里面放小米喂她,可是,一天早晨,我去看她,鸟儿蔫蔫地直直地躺在笼子里,死了。

    我哭了很久,母亲叹口气说,她想树林,想妈妈,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那个美丽的小鸟儿一直在我的梦里唱歌,我忘不了她。

    住在东厢房里,我和姐姐和六舅经常一起玩耍,姐姐大我三岁,六舅大姐姐三岁,其实叫着六舅,我们是同龄人呢。

    一天,姐姐和六舅打架了,姐姐伶牙俐齿大叫“小六猴子,小六猴子!”六舅嘴笨,对着大外甥女,不知道怎么教训她,于是二话不说,拉着姐姐去找母亲,六舅一边走,一边嘟囔“走,去问问你妈,这孩子是怎么教的,管舅舅叫六猴子。”逗得姥姥哈哈大笑。长大了,说起来,还是笑个没完。

    我八岁的时候,妹妹六岁,父亲母亲盖了三间大瓦房,宽敞又明亮,我们搬出去住了。但是姥姥家的东厢房,是我童年的摇篮,给我留下美好的印记,令我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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