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早餐是一片蛋糕,半个火烧,一根香蕉,小半盘白菜豆腐炖肉沫,另外还有一碗加了鸡内金沫的小米南瓜汤。
饭后,父女二人向西出发,来到了西三环附近,首先闯入他们耳膜的是广场舞的节奏声,再往前走两三分钟,穿过茂密的小树林,一大群跳广场舞的中老年人映入他们的眼帘。他们的年龄小的有三四十岁,大的有六七十岁,中间偶尔夹杂着一两位男士。舞队的前几排,大多是一些动作娴熟,姿态优美,服装统一的人,而舞队的最后几排则零零星星散落着一些动作笨拙,衣服杂乱的散客,女儿很快成为了其中的一员。像这样动作较快,消耗体力较大的广场舞,只有八十多斤体重的父亲是不会参加的,用他老人家的话说:“我体力不行,你去吧!”
女儿跟着跳了大概半个小时,已体力不支,她跑到正在撞树的父亲身旁,两个人一起将草帽倒扣到地上并坐在上面休息起来……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透过茂密的树林后,树叶将它分解成若干个小小的太阳,人们在太阳底下跳着、笑着、闲聊着 ……
“你的残疾人补助到了吗?”
“到了,前两个月都到了。”
“到了多少?”
“到了七千多,俺两口的加起来一万多啦。”
广场舞的音乐很大,但坐在父女身旁答话的独臂老人的回答还是能听得见的。
西三环的甬道上除了有广场舞,还有老年模特队。模特队的节奏明显比广场舞要舒缓很多,她们清一色的白底蓝花上衣,纯白色的纱质胖腿裤,脚穿或红或黑的高跟鞋。路过她们的场地时,女儿不由自主地加入到其中来,她全然不顾自己的绿色碎花连衣裙和白色旅游鞋。
再往前走,有一个摆地摊理发的中年妇女,只见她左右开弓正在给一位坐在马扎上的男士理发。父亲在她的摊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离开了,父亲要把这理发的机会留给女儿,尽管女儿每次给他理的发型都是一样的——推光,但他总是不嫌弃的,这种不嫌弃除了有女儿对他的关爱,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太阳慢慢升高了一些,可甬道两旁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有的围在一起打双升,也有的在打六家,还有不少在旁边观看呐喊者,女儿也想让父亲参与进去,可父亲说他想回家喝水。
是呀,一眨眼已经出来快三个小时了,女儿和父亲慢慢向家的方向走去……
“爸,我们明天来的时候也带一副乒乓球,你看他们玩得多尽兴呀!”
“……”
“爸,要是我嫂子再给你生个这么大的孙子,你是不是一忙,就忘了自己的病了!”
“……”
父亲又开始沉默起来,或许沉默是父亲对这个社会最好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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