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醒来的时候,已经离事发近一个月的时间,孩子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而自己还在痛苦中挣扎着。窗户被厚厚的帘子遮住了,不进一丝光亮,屋顶的灯泡也被打碎了,好像男人觉得只有这样,才不会让现实的残酷照进自己心里,可他哪里知道,屋里的昏暗却更加重了他的内心的痛苦。他呆呆地看着墙角的柜子,隐约中觉得应该是白天了。
孩子和自己相依为命,自己每次出海回来,孩子都在码头等待着自己,而男人也一直知道——有份守望始终在等待着自己,当疲惫的笑与守望的眼神相对时,那就是家的幸福……
可此时此刻,这份幸福没有了……
在一个周二的早上,“咚咚咚”的敲门声将方清从沉醉中敲醒。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多年来的好朋友刘东,中等的身材,微微有些驼背,黑黑的脸庞上透着坚韧的神情。他走进屋里,看到地上东倒西歪堆着一地的酒瓶子,抬头看了看方清,没有说话,径直走到窗前,伸手一扯,窗帘被拉开,一道亮光射进屋里。
方清一扭头闭上了眼睛,躲避着刺眼的阳光,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哎——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事情已经发生,可日子总要过的呀!”刘东答着。
方清没有说话,继续低着头。
“对了,我过两天要出海,你还得和我一起。”刘东的语气很坚定,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我怕不能去了……”方清有气无力地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东抢着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不去,难道要我自己?你也知道,这种活一个人怎么做得来?后天早上,我在码头等着你。”
方清没有说话,可心里知道,刘东是想让他走出这间屋子。
两天后,方清和刘东开着船向海上驶去。方清并不知道这次要去哪里,不过话说回来,他对去哪里倒也并不在意,只是感觉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提不起劲来。而刘东想的却正好相反,他希望能让方清忙碌起来,也好使他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尽快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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