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终于结束了。这届世界杯让我觉得无比漫长。年轻的法国队最终欢庆了胜利。听说整个法国都疯了。虽然我十分不喜欢法国队,但还是非常羡慕。有生之年,我在国内不可能体验到这样的气氛了。
决赛前拉姆捧出了大力神杯,看着四年前自己和队友拼命拿下的冠军如今要拱手送给别人,他是不是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但好像足球场上永远都在上演这样的戏码。
四年前,我曾经在电脑前紧张得窒息,终于,在城市还未醒来的朦胧时刻,格策加时的那粒进球让我喊叫着跳了起来。捧起大力神杯的那一刻真的非常美妙。我现在回想那个场面还是很激动。大家冲向赛场中间,在地上打滚,抱着大力神杯狂亲,漫天的金花。
踢足球似乎是一门玄学。当初我冷静下来之后就担心,德国不会像意大利和西班牙那样吧?果然,今年他们“不负众望”地贯彻了所谓的“卫冕冠军魔咒”,小组垫底出局。最后与韩国的那一战,全员再次丢魂,回归第一场溜溜达达式的球风,那个结果称得上是德国足球史上的最大耻辱了,现在想起来还是无比扎心。
当然,我们可以心怀希望地说,2022再见,2026再见,2030再见……但对球场上的人来说,每一届世界杯都在倒数着自己的职业生涯。
球场上的时间似乎过得非常快。我总还能想起卡恩和巴拉克大吼的样子,可转眼间德国队的队长都换了好几代,当初被大家称为“小新”的诺伊尔都戴上了队长袖标,成了全队的领袖。对韩国的最后他放弃了守门,跑到对方半场。诺伊尔之前一直受伤病困扰,拼命恢复状态,就为了作为队长站到世界杯的赛场上。他多想跟着球队再走远一点。赛后我才反应过来,诺伊尔已经32岁了,留给他的国家队时光已经不多了。
我老觉得C罗和梅西还是当红的小青年。可当梅西只能遥望19岁的姆巴佩带球狂奔,C罗输了球不再哭唧唧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他们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想要四年后再踢世界杯,需要继续高度自律地训练、控制饮食、保持健康、维持状态。
就像当年,35岁的克洛泽在俱乐部比赛中多么神勇也不再翻跟头,他说:我已经决定不再冒险,我要保持健康,去巴西踢世界杯。一年后,36岁的克洛泽在巴西打破了罗纳尔多的世界杯进球记录。
如今,已经退役的克洛泽只能坐在看台上,看着四年前拼下来的荣誉被一脚接一脚地捣进泥土中,大概心如到割吧。
然而没有人能看尽所有的烟火,克洛泽的职业生涯几乎算得上是完美收官。要知道运动员的职业生涯是多么短暂,比赛打一场少一场,所有人都在使劲跟时间赛跑,想在这段生涯中登上巅峰,让年轻的脸被铭刻。可惜千军万马,多少人就差最后一哆嗦,停在了在距离顶尖一步之遥的地方。结果这一停就成了终结,成了永恒。
我有时候想,足球这种团体运动可真残酷,纵使你自己是个天外飞仙似的人物,武艺高强,拼到吐血,但不给力的队友或者糟糕的运气总能正中你的心门,将你的痛哭、失望、颓然、哀伤都变成他人庆祝的背景。就像我们在长大过程中遭遇的那些考试失利,就业困难,恋爱失败,梦想破灭。
然而足球运动又真是神奇,能让那么多身处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人真情实感地哭、笑、发疯。其实那个比赛结果跟我们自身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赌球的除外),但它就是有那么大的魔力,能牵动我们的神经。那个赛场似乎映射出我们自己,考试失利,就业困难,恋爱失败,一败涂地,再逆转翻盘,一次又一次,朝梦想前进,又绝望又充满希望。
无论是观望胜利还是参与胜利,他们终归都要老,和他们一同老去的,还有渺小的我们。无论最终的句点是圆满还是残缺,时间总会带走所有,与之一同逝去的,还有我们同样朝着目标奔跑摔倒又爬起来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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