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文学,正如《北史》而不是有些所谓的《周书》所言:
“章奏符檄,则粲然可观,体物缘情,则寂寥于世”。
因此,我们考察北朝时期范阳卢氏家族作家作品的情况,有必要采取苏州曹道衡先生在论述十六国文学时所持的态度,把文学的概念扩大些,不应以今天的标准来衡量哪些是作家哪些不是作家,而应该 历史 地看待问题,把那些只存留“章奏符檄”等应用文字的人物也当做作家来看待。正如曹先生所言,在古代,应用文往往也由那些擅长文学的人来做,这些人或许也写过诗赋之类所谓纯文学作品,只是没有流传下来而已。如果把这些人草率地排斥在作家之外,至少我们少了一条全面认识古代诗文创作状况的路径。这不能说不是一个无谓的损失。
就比如我们在初中所学的《出师表》,这篇文章初所记载在《三国志》中,亦菲文学类作品。
为了更加全面真实地反映北朝时期范阳卢氏诗文创作的本来面目,本文所考察的范阳卢氏作家就有了如下两类:一类是正史上记载其有文学创作活动,或有文章结集,或明言其有文学才能者;另一类是正史上并未记载其与文学有什么关联,但却留有章表奏议等应用文字者。具体来说就是严可均的《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收其文的人物。
严可均是清朝江苏人,《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所载文章基本全出自于二十四史中。类似的这种从二十四史中摘抄个人作品的事,清朝人干的非常多。通过这一点,我们就能体会到为什么说清朝的文学是万马齐喑了,很多学者都在做训诂学,或者说是寻章摘句的书呆子式的工作,毫无创新可言。
北朝时期,特别是北魏太和改制前后,是范阳卢 氏家族发展的鼎盛时期。这时的范阳卢氏,前期以卢玄支为著房望门,子孙身居显位,家族人口众多,一个房支的人 口有时多达百口之众。如卢度世有四子:卢渊、卢敏、卢昶、卢尚之,“四房卢”中的卢渊,子辈又有八人。其他房支也子孙繁众。东西分立之后,卢玄支政治地位渐衰,而西迁的卢溥、卢辅、卢晏支却又活跃于西魏、北周的政治舞台上。身居官位的卢氏族人,在整个北朝时期写了很多文章。下面分北魏、东魏北齐、西魏北周三个部分分别介绍此一时期范阳卢氏家族作家及作品情况(重点介绍存有作品的人物)。
北魏时期,范阳卢氏家族曾有过文章写作的人有:卢渊卢道将、卢昶、卢敬舒、卢观、卢仲宣、卢同。而只有如下人物有作品存留:
卢渊(454-501)字伯源 ,小名阳乌。卢玄之孙,“四房卢”中的第一房。“性温雅寡欲,有祖父(卢玄)之风”,敦尚学业 ,研习家法,善为草书,“代京宫殿多渊所题”,书法墨迹与崔氏齐名。在北魏政治舞台上,卢渊很受信任,高祖常就一些重要事情向其咨询讨问,卢渊也敢于犯颜直谏。太和十七年(493),孝文帝议伐南齐萧赜 ,卢渊上表劝谏。此表载于《魏书 ·卢玄附传》,严可均收入《全后魏文》卷三十七。
卢昶,字叔达,小字师颜。卢渊第三弟。他存有多篇章奏表文。景明初 (500)洛阳获白鼠,昶上《白鼠见宜饬吏治》,指斥战乱给人民带来的疾苦 ,及兵吏中存在的种种腐败现象。利用灾异感应之说,劝谏统治者整饬吏治。永平四年(511),北魏与南齐争夺朐山(今临胸),卢昶时为徐州刺史,参与并组织作战,昶连上三表,陈明朐山敌我双方形势,提出增派援军的请求。以上四篇文章均载于《魏书·卢玄附传》。另外 ,景明三年源怀卒,卢昶写《奏府寺议源怀谥不同》,对太常侍和司徒府对源怀追谥不同发表议论,此文载于《魏书·源贺附传》。以上五篇文章均被严可均收入《全后魏文》卷三十七。
卢观,字伯举,出自卢溥支,昶族曾孙。“少好学,有隽才,举秀才,射策甲科。除太学博士,著作佐郎。”卢观被列入《魏书·文苑传》。史载:卢观与其弟仲宣并以文章显于洛下。但现在我们只能看到卢观所写的一篇文章,即神龟初年,灵太后父司徒胡国珍薨,赠太上秦公,因无此先例,疑其庙制,召卢观等人议。卢观写了《胡太后父庙制议》,此文载于《魏书·礼志二》。严可均收入《全后魏文》卷三十七。卢同,字叔伦。出自卢辅支,卢辅之子,昶族弟。卢同在太和改制后,登上北魏政治舞台,一路走来,官位颇显,很受重用,常就一些重要事情上书表奏,陈明己见。明帝世,胡太后把持朝政,贪污腐败盛行,人多窃冒军功,同检校吏部勋书,发现窃阶者甚多,针对此种情形,连上两表言说此事。提出了加强勋阶管理的具体方法和措施。这两份表文载于《魏书·卢同传》,严可均收入《全后魏文》卷三十七。以上就是北魏时期,范阳卢氏家族作品存留的基本情况,共存文九篇。
南北朝时期,卢氏、郦氏、祖氏乃涿郡三大望族。其中这个卢家基本都是在文学领域有所建树,在武功方面,难登大雅。魏晋南北朝又是个及其特别的时期,在其之前,没有任何一个时期,戎狄能对我中国造成如此之大的冲击,真可谓是盘古开天地第一遭。在这之前最大的也不过是西周晚期到春秋中期之前的那一时代。
当此家国危难,不绝如缕之时,卢家又有什么可堪记载的作为呢?答案是没有,完全没有。可以这么说,有没有卢家这个望族,历史不会有任何不同。由此可见,卢家虽然擅长讲经,但是也不过就是座谈客、刘表牛而已。夫子的
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之
他们是只知其表,暗于其里。而这个家族竟然能在这三百年间持续兴旺,这就足以说明我们这个民族的价值观最起码从魏晋开始就已经出现了偏颇。
夫子言“形状、末也”,君不见夫子与三弟子关于“匪兕匪虎,率彼旷野”的不同见解,不正是夫子践行的有利证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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