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家亦舒的《你的素心》中,读过这样一段对话:
——“福怡,别把得失看得太重。”
——“一个人可以那样说,只不过因为他未曾失去过他最爱的。”
深以为然。
人生原本就是一个得到和失去的过程,但失去肯定会比得到让我们更加刻骨铭心。
尤其是懂得越长大失去越多的道理之后,我们更应该警醒,失去并不可怕,这就是人生常态。
现代著名女作家林海音在小说《城南旧事》中,就给我们讲述了女孩小英子在成长的过程中,经历过的那些失去的故事。
小说以小英子的第一人称的叙事方式,通过她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和亲身感受,展示了20世纪20年代的北京城普通人的生活场景。
无论是失去的人,还是失去的时光,不仅是小英子需要面对的现实,更是我们所有人都要思考和经历的人生课题。
【1】
失去所爱之人,人生再没有牵挂。
美国著名导演大卫·芬奇说:“我们注定要失去我们所爱之人,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他们对我们来说多么重要。”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自己视若珍宝的所爱之人,可以是刻骨铭心的爱人,也可以是百般呵护的孩子,亦或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但无论是爱人还是孩子或者朋友,都不可能陪伴我们走过这一生,而是在人生的旅程中,不断地失去他们。
惠安馆看门人的女儿秀贞,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叫思康的年轻人,可是等秀贞怀孕后,思康却回了老家后再也不见踪影。
秀贞生下女儿小桂子后,小桂子就被秀贞父母送到了当时的齐化门外,身体虚弱的秀贞哪里受得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成为别人眼中的“疯女人”。
只有在看到与小桂子年龄相仿的小英子的时候,秀贞的意识才会清醒一会儿,毕竟那是她这一辈子最牵挂的人啊!
这种失去的感觉,其实小英子也体会过,就是那个在荒院里认识的年轻人,小英子把年轻人当成好朋友,却在无意中出卖了他,以致他被警察抓走。
人生际遇总是这样阴差阳错,我们都不知道,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以何种方式,失去曾经视若珍宝的那个人。
当我们真正意识到已经失去的时候,那种爱而不得的失落与惆怅,也会镌刻在生命的印迹中,至死都不会模糊。
也正因为如此,人生之旅变得那么索然无味,毕竟没有了牵挂,日子就是一天又一天的重复,仅此而已。
【2】
失去生活方向,人生就不想努力。
德国数学家兰道说:“人,就像钉子一样,一旦失去了方向,开始向阻力屈身,那么就失去了他们存在的价值。 ”
人活一世,总要有所追求、有所期待,才能让我们在面对未知的时候,能够有足够的勇气,为未来披荆斩棘。
一旦这份希望破灭,就意味着失去了生活的方向,很有可能会导致自己再也不想努力,从而浑浑噩噩度过这一生。
一直在小英子家做奶妈的宋妈,用挣来的辛苦钱养活在乡下的丈夫和一儿一女,还经常做衣服和鞋子让丈夫捎回去给孩子穿。
然而不负责任的丈夫,却隐瞒了儿子小栓子已经死去一两年、女儿小丫头子出生就被送人的真相,气得宋妈止不住地抽泣。
虽然后来宋妈打起精神满北京城找小丫头子, 但那个动乱的年代里,怎么可能找得到呢?至此宋妈失去了生活的动力。
宋妈再也不纳鞋底了,也不请小英子的爸爸写平安家信了,“她总是把手上的银镯子转来转去地呆看着,没有一句话。”
好在秋去了冬来,人生不能总在寒冬中度过,宋妈决定跟丈夫回家,再生养几个孩子出来,有了孩子才有了生活的奔头啊!
当我们的心中有清晰的目标的时候,内心才会泛起无穷的动力,那是对未来的期待,更是愿意为之努力的不竭源泉。
作家辛夷坞说:“世事岂能两全?我们的一生中,得到的同时也总在失去,幸与不幸的区别只在于得失之间孰重孰轻。 ”
失去了的人和物不再回来,但失去了的人生方向,我们还可以找得回来,只要我们愿意,就一定可以。
【3】
失去似水年华,人生也无需惧怕。
现代作家饶雪漫说:“失去一切并不可怕,怕只怕我们抵抗不过回忆。”
每一个昨天都是我们失去的时光,而且是再也回不去的时光,人生就是在这似水年华中不断地失去,走过我们漫漫人生路。
没有人能抵抗得过岁月,重要的是,在从不间断的失去中,我们能否记得岁月里的那些人和那些事?
小英子很快长大了,在小学六年级的毕业典礼上,她要代表全体学生领毕业证书,还要致谢词,这是她从上小学就一直期盼的事情。
然而与小英子约定来参加毕业典礼的爸爸,却因为病重住进了医院,爸爸告诉小英子:“不要怕,无论什么困难的事,只要硬着头皮去做,就闯过去了。”
当年小英子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是爸爸的严格要求戒掉了她的赖床不起的毛病,更是爸爸手中的鸡毛掸子让她不敢逃一天学。
回想起这六年的学习时光,小英子记得最深的是爸爸到学校来,给她带来御寒的花夹袄,还有两个铜板。
即使爸爸最终离开了小英子,她的内心明白“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但爸爸陪伴的时光里,留给小英子的镇定和勇气,让她对未来无所畏惧。
时光如流水一般不停歇地走过,我们谁也没有办法留住时光的脚步,但我们却可以从当下的每一刻中,感受到成长带来的力量。
印度诗人泰戈尔说:“如果你因为失去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
我们在似水年华中慢慢长大,会明白那些失去的时光承载着我们的过往,更代表着我们的收获,会拥有更多拥抱未来的期待。
【4】
在《城南旧事》的出版后记《冬阳•童年•骆驼队》中,林海音记述了小时候看到的停在她家门前拉煤的骆驼队。
林海音站在骆驼面前,观察着骆驼吃草料咀嚼的样子,看得呆了,自己的牙齿也跟着动起来。
这一幕多么生动有趣啊!
一年又一年,骆驼队又来了,但是童年却一去不复返,学着骆驼咀嚼的傻事,林海音再也不会做了。
我们的人生,也在一年又一年的时光流转中走过,那些生命中遇到的人和经历的事,都在时光中慢慢失去,再也回不到从前。
英国戏剧家、诗人莎士比亚说:“再好的东西都有失去的一天。
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 ”
或许,人生正是因为不断失去,才会让我们更加懂得珍惜,珍惜当下的每一点每一滴的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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