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长妻子在我身边坐下,我坐着决意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她在我身边坐下问:“在部队干几年?”
我说:“三年,嫂子”
“当的啥兵?”
“坦克,嫂子”
“这肌肉练得,”说着伸手来摸我的手,“听乐乐说你会拳击,手背全是肌肉。唉哟!还真是,肉嘟嘟,还真不是一般人的手。”
要在结婚以前,我的脾气早就爆发了,可现在,为了贷款我只能忍着。
她柔软的手开始越过我的手腕向上游走,在我小臂处又停下,用手捏一下我的肌肉问:“你身高多少?”
“一米八二。”
“不错,不错,听乐乐说你一拳能打翻一个年轻小伙儿。”
“开玩笑的。”
我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古时候待卖的奴隶,正在被买家挑选,让我既耻辱又愤怒。为了房子,为了孩子,为了生活,我仍忍受着。
她的手又往上游走,走过上臂来到胸部。
我腾的一下站起身,“嫂子,我们都是有家的人,万一被乐乐看见了会怎么想我们,万一大哥回来了,还不把我杀了。”
“真没想到,你个子这么大,胆子却这么小。第一,乐乐没有起夜的习惯,所以根本不会撞见我们。第二,老任这个点根本不会回来,即使回来了,我也不怕,他整日在外拈花惹草寻欢作乐,把我晾在家里独守空房,让我夜夜陪着电视独自到天亮,他有什么理由说我!”
我没想到,这么大的官,这么富丽堂皇的房子,这么光鲜亮丽的生活下,却包裹着两个如此孤寂如此卑劣的灵魂。
我仍站着说:“你和大哥的事,我无权过问,也管不了,我贷款的事,你若帮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你若不帮,也是你的本分,我也不会怪你。刚才的话,我就当你是醉话,再见了。”
说完我向门口走去,就在我开门时,她又向我抛过一句:“胆小鬼,你一定还会来找我的。哈哈哈……”
冷清的大街上,夜色已阑珊,路灯点点,行人寥寥,唯明月不谙我心苦,仍旧抛洒着清冷的光。
我看着自己的影子在路灯下一长一短,忽然有了一种可怜自己的感觉,我并不傻,可总是觉得自己设想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对不上号,我越想做点什么,现实越不让我做什么,我越是想挺起腰杆,越挺不起来。想想自己七尺男儿,竟然被一介女流戏弄,就有一种有气无处撒的忿懑。
我来到公交站台,等一会儿不见一辆公交经过,我一打听才知道,现在已是十一点多,早已错过最后一辆公交,无奈我只能走着回去。
为了快些赶回工地,我走了最近的一条名叫井谷洞的巷子,巷子夹在影影绰绰的屋舍间,幽暗且深远,有种密不透风的压迫感,让人不由得感到恐惧。果然走了十多分钟,一位浓妆艳抹的小姐姐就挡住我去路,“帅哥是住店吗?到我们家看看,价格优惠,服务周到,包你满意。”说着就来拽我的胳膊。
我说:“对不起,我不住店。”
“不住店也可以玩玩玩嘛!都21世纪了,还怎么保守!”她仍拉着我不放。
我说我不玩,然后甩开她的手往前逃窜。
我跑岀近百米,刚想喘一口气,一抬头又有两个穿着暴露,擦脂抹粉的女人向我走来。
“帅哥,到我们家玩玩吧!一晚五十。”我不敢稍作停留,拿岀在部队比武的速度继续狼狈逃窜。
“三十玩不?你跑啥嘛!胆小鬼!”“哈哈哈……”
我一口气跑岀小巷,来到工地门前的大马路上,才敢放慢脚步。喘息着一步一步往工地上走。我感觉我的自信心再次受到打击,我
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越来越陌生了,好像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神秘力量虚无地存在着,这种力量很强大,世人都被这种神秘力量操控,并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潮流。而自己却在岸上退缩着坚守着。
我像个打了败仗的士兵,偷偷溜进宿舍。我默默趴在床上,脸上仍有水珠顺着脸颊滚落在床上,我伸手抹了一把,湿漉漉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夜越来越深,我的心也慢慢地沉淀。 宿舍内呼噜声磨牙声此起彼伏,自己却感觉越来越孤独,就像站在铁轨上看,长长的没有尽头的寂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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