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5-13

墙角的蔷薇

新家的墙角种一片蔷薇，一丛一丛地，长在墙角。

花细白，极香，香甜，是蜂蜜的那种香，茎却多刺，人只要从旁经过，不小心极易被其划伤皮肤。我却丝毫不讨厌这些，常忍着被刺痛，采了花枝放在花瓶子里水养。

于是，一屋子花香铺开，款款地。喝茶时，呼吸间都浸泡在花香里，吸进鲜花，呼出芬芳。让人不觉间就想多吸一口气，多喝一口茶，也不觉间让前来的客人多坐了半响，原来生活是那样的美好，人间值得。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的一天，我登山时，偶然在一处山坡上看见满山遍野的蔷薇花，白色或粉红的花瓣层层叠起来，在微风中轻轻地振动着，像极了女孩身上的花衣裳，而一部分老旧的花瓣在风的带领下空气中飘飞，飘到哪里算哪里，那迷醉人的香气铺天盖地地漫空飞舞，阳光下圣洁的颜色泛着炫目的光芒，来不及蒸发的露水依然舍不得离开花瓣，闪着水晶般的光。那一刻，我真的被震撼到了。

唐人高骈写蔷薇的诗，我很是喜欢。“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小院子里天热起来，风吹帘动，暖风熏得人欲睡，却有满架蔷薇香，于是，会心一笑，眉眼里，无限风情，流转开来，是香，散开来，还是香。一院子的香。

春夏的白塘湖心岛上，并不缺花，可就是缺少蔷薇花。每每午后时分，岛上行人稀少，有的也都是一副懒懒的表情。蔷薇花从我家的墙角偷偷探出半个身子来，柔软的枝条上，缀满了一朵朵细小的白色抑或粉红的，细皮嫩肉的样子，调皮地笑着，直教人忍俊不禁，舒心开怀。

此时此刻花开着，人安好，便是人世间最好的景象。

我在写字，有同事来看，她看着说也喜欢蔷薇，但只见过图片上模样。我忍不住想笑，哪里有只看图片不看实物便莫名喜欢上的，不曾谋面却念于心。

我说，等我回去采一朵给你。

以花相赠，这是人世间传递友谊最古老的仪式，也是人世间传递友谊最纯粹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