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祭祖,是一年一度的大事,也是最不能缺位的盛事。
15岁离家求学,之后便成为异乡人,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游子,远在他乡工作,难得回家一趟。
直至现如今不惑之年,越发感觉回家重要,清明节对我的重要。古话讲,父母在不远游。然而作为远在外地工作的我,这成了难以企及的梦,不可能实现的事。我期盼早日退休,回乡生活。
今年由于闰四月,清明节不能动土祭拜。我按照母亲的要求,周六赶回家,周日上坟扫墓。扫墓是大事,父母双亲特别重视,会提前做好准备,准备好香烛、草钱、冥币、“五碗”等祭拜用具。“五碗”,是不放盐酱,一般是鹅、鱼、肉等五种食物,用五个小碗装着,然后放在竹子编制的篮子。
我祭拜的坟墓主要是八个,我爸这边是我爷爷、奶奶、太外公、太外婆,我妈这边是我外公、外婆、大外公、二外公。每年父母都会提前准备好相应的祭拜用品。
爷爷、奶奶的坟墓在老家河墩,这是扫墓的第一站。爷爷我不曾见过,百岁多了。奶奶是在我小学三年时去世的,那时她79岁,算算也有一百一十岁了。奶奶坟墓边上,是她的父母,我喊太外公、太外婆,是三十多年前,填湖造田,水位抬高,常被水淹。族人们才把太外公、太外婆的坟墓迁在爷爷坟墓边上。太外公、太外婆,只生养我奶奶一人。我爷爷是入赘过来的,也就是说上门女婿。
在宗族社会,上门女婿不好当,一村都是余姓,唯有我们是异姓。在这样的村落,爷爷带着他的子女要生存下去,难度不小。幸好,奶奶十分彪悍,嘴巴子能说会道,肚皮子争气生养了五个儿子一个女儿,再加上手上有一些真功夫,一般人家不敢欺负我家这个异姓小户。我对奶奶的印象深刻,精神矍铄,瘦长的脸,脑勺盘着一撮白发,气质不凡。特别70多岁的时候,摔了一跤,要拄拐杖,有点佘老太君的模样。全村人提及奶奶,无人不佩服,辛苦拉扯出来几个小孩。一晃奶奶已离世三十余年,奶奶的音容笑貌宛在,深深烙在我的记忆里,不敢忘却。这次扫墓,爷爷奶奶的坟墓四周,树木郁郁葱葱,坟头长了好些小树苗,显得愈显葱荣。
河墩祭拜后,我们便赶往蔡村王家后山,外公外婆葬在那里。王家后山,有满坡的竹林,还有若干株高大的板栗树,承载了我儿时的欢乐。王家,我未在那生活过,外公外婆住在山下,王家在离外公外婆家一里地的半山腰上,我经常陪同外公外婆到王家玩耍。
在王家玩耍,是一件快乐的事,在那里我结识了我的小伙伴,如同年的娟娟、杰杰等人。已有好多年不曾见到了。娟娟,是大外公的孙女。杰杰,是绍海外公的孙子。小时候,主要是和她们一起玩耍。王家后山便是我们玩耍的秘密基地。竹林里,玩耍的项目很多,可以爬竹子,可以织吊床,出笋的时节,还可以拔竹笋。
小时候呆过的地方,也是时常在梦里重现的地方。梦里,基本是小时候的场景重现,亦真亦幻,十分完美。所以,王家后山便是我的难以割舍的乡愁。现如今,偌大的王家只住着绍海外公的两个儿子,一个喊老六舅,一个喊美津舅。其他老房子早已坍塌,只能看到一些残垣断壁。还有就是王家后山,有我最亲的人,外婆、外公葬在那。有生之年,我与王家、王家后山不可能割舍得开。
祭拜完后,便与家人团聚吃饭,便又要匆匆赶回南昌。游子在外,不能守在家中陪年迈的父母,不能守在亲人坟头,算不上孝,是一件不完满的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