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儿子宽宽出生不久,母亲就惦记着找时间回老家摆酒席。一再催促下,我们十一期间回了趟老家,叫了亲戚街坊,摆了四五桌,总算是了了她一桩心事。在老家只三天,耳闻目睹的种种,让我惴惴不安,不得不重新思考父母的未来生活。
1.想不停,一夜“病倒”
到家的当天晚上,一路奔波,理应很累,要好好睡一觉。母亲却思前想后,辗转反侧,以至于第二天上午精神完全崩溃,甚至无法坐立交谈,只得在床上假寐养神。中午过后,酒席散场,人都走了,她才长出一口气。
这时,我问她:
一件喜事,摆几桌酒,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说:
要操心的事多了去了,要给我表姐家带一捆线,给我姑家送一盒月饼,前院张奶奶家一篮柿子,隔壁徐爷爷家一把青菜,六叔家捎带一件衣服......还有最重要的是再三核对亲戚街坊的名单有没多余遗漏!
我听完,无言以对。是的,她一一列举出来的条目,在她心里可都是“大事”。要是一件落下了,不是失了礼数,就是长期内疚。想到我结婚那时,母亲也是思前想后,大病一场。
能说母亲的思虑细致有错吗?没那么简单,在她的前半生,这可能是极大的生活优势。那时贫穷的生活,资源极度匮乏。母亲正是靠着考虑周全,精打细算,以极其有限的资源,喂饱了姐姐和我的三餐,拼凑了我们四季的衣服,维系了乡村的社会关系。靠着“想不停”,她把日子过得去,儿女拉扯大,实现了某种意义上的“成功”。
时光流转,社会在变化,母亲的头发早已白了,本可安享岁月,但却依然“想不停”。
2.坐不住,“归心”似箭
父亲也只比我们到家早了两天,这还得多亏他再三给老板请假。刚办完酒席,父亲就急着收拾东西,准备出去继续打工。
父亲退休两年多了,却基本上没有在老家安住,到处去打工。我和姐姐一再劝说,一点效果也没。如果说母亲前半生在为家里“节流”,那么父亲就是在想方设法“开源”。父亲的本职工作是教工,除了农忙时侍弄庄稼,还一直做着各种兼职、零工。打我记事起,他做过的工种不低于十个。印象深刻的是初中时,父亲揽了一个加工煤球的活儿。每天起早贪黑和泥、压制、晾晒,每个煤球收取一分钱加工费。
就是靠这样把每一分钱挣到的极致,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劳作不停。也正是靠着劳动收入,姐姐和我一路读书工作,各自成家。这也让他认定必须要不断劳动,这是生活的必须。如今早已不需要他挣钱花销,但习惯已成。哪天闲下来,就无精打采,浑身不自在。
光阴似箭,生活在好转,父亲的脊背早已弯了,本可枸杞泡水,但却依然“坐不住”。
3.怎么办,不变之变
如何让目前不再操心,父亲不再劳作?姐姐和我多次谈论,也多次与父母交涉,基本没有效果。
老猫说:个人的成长最重要的什么?否定。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否定自己是多么的困难,尤其是让年迈的父母,去否定他们认为的人生“优势”。既然此路不通,不如另辟蹊径。
母亲现在和我一起住,我和她约定了一个原则:只要是不涉及到人身安全、重大损失的事情,她都不用想、不用管;把思考转移到如何吃得好一点,如何健康锻炼身体。她有没有照此去做,不好评判,不过近来睡眠倒是不错。
父亲依然在省会郊区打工,还身兼两份工,但随着身体状况下降,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既然不能让他停下劳作,不如主动给他安排一点合适的活计。最近正在小区周边寻觅零工,让他过来居住的同时能有一份“工作”忙活。
坚持做一件事挺难,但要做出改变,放弃掉曾经带来丰厚收益的事情,原来更难。不变之变,期望能给父母的未来带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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