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看《奇葩说》,聊的话题是年轻人的“精致穷”。
印象深刻是李诞说的,年轻时不粗糙,老了就没机会了。这话接的是黄执中所说,我们要追求精致,也要拥抱粗糙。二人言语背后,都没有否认精致。
“精致”指什么?场上只有雷哥明确定义了“精致穷”:
“一种普遍发生在年轻人群体中的生活方式。虽然赚得不多,但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追求精致,为了自己所向往的生活和喜欢的东西变穷,穷得明明白白,也活得开心闪亮。”
这里的“精致”,大抵就是为自己喜欢的东西豁得出去。
还记得前段时间1.98亿港币成交的《曲腿裸女》?作者常玉,这位“中国马蒂斯”,生前潦倒,死后得名。年轻时,他并不穷,出身巨富之家,“一生爱好是天然,翩翩佳公子也。”。徐悲鸿等同赴巴黎的朋友苦练基本功时,“常玉却穿着考究,和美丽的法国女友坐在圆顶咖啡馆讨论蒙巴纳斯的气温会不会比枫丹白露高那么几度”。
不过家道中落,事业也遭挫折。翩翩公子落难,他说“我真是穷,饭都吃不出,衣都穿不全,可是模特儿——我怎么也省不了。”
省下几个钱儿,就要请模特儿,画裸女。《曲腿裸女》是其中一幅。
这大概齐就是“精致穷”。再穷,不能穷了心头好。
常人多半没这个境界,也没他天赋的才华。追求的不过是一个体面,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
说着“手停口停”的詹青云,衣着朴素,没人说她不精致。“好吃懒做”,不想努力的李诞,不只有粗糙。他们愿意用知识装点自己的门面,这是他们的精致和体面。
我80岁的奶奶收到漂亮的衣服,还要镜子前照三照,呵呵笑不拢嘴。炒菜要色香味都有,家里收拾停当整整齐齐。年轻人,正当年华,怎么就不能追求点生活的精致,给自己点体面。即便穷,也要让灰色的墙上洒点阳关,开一朵花。
我们的“精致”是制造出来的吗?
詹青云说,我们所追求的“精致”,是消费主义浪潮下,商家制造的“伪概念”。跟风是人类群体的天性,互联网又放大了它。“精致生活”如同样板房,人人可以模仿。
这让我们想起《月亮与六便士》里的画家老婆。画家当时还是股票交易员,中产阶级,生活不错,家里一切装点颇符合当时的风潮,老婆往来的都是当时的艺术名流。这种“格调”背后颇有一种“附庸风雅”的味道,倒是那位索然无味的股票交易员老公,抛妻弃子,追寻到了真正的艺术。
不可否认,我们说的“精致”很多时候是潮流,是跟风,是“别人有,我也要。”
但我更喜欢许吉如对 “东施效颦”的解读:历史可以笑她,我们每个人都可以笑她,但东施自己不可以嘲笑自己。“这是美的意识的觉醒。”薛兆丰也辩护,爱美是人之天性。
比之常玉这种真正的富家公子,艺术大家,我们都是东施。但是,东施也想变美,想活得体面点儿。
真正的精致和体面,应该是“东施效颦”之后,找到属于自己的美。别人LV、爱马仕,或张扬或优雅,挺好。你素衣棉麻,莳花弄草,也挺自在。舍得为好东西破费可以是一种品味,坐冷板凳雕琢文字何尝不是一种精致?
精致不必然砸钱,那是你对自己一点儿追求。
网上常有人发十年前后对比照片。常常十年前粗糙,脸上是稚气与好奇;十年后精致,目光相对更加笃定和自信。青春的粗糙有种草莽气,扒着世界的门槛儿,尚不知世界,也不知自我。精致的过程,是你逐渐认识世界,也认识自我,找到自己的路,或好或坏,尝试过。青春固然好,逐渐找到自我的那种精致和笃定不也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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