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杜春娜
父母给孩子的影响是最深远的,是一生,不,是几辈人。
我的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们勤劳,善良,吃苦耐劳。从有记忆开始我就知道父母在地里种菜,不是一亩地,是几亩地,最开始的时候是露天菜,后来是大棚菜,再后来又露天菜,翻地,播种,除草,浇水施肥,打药,等到菜成熟了,烈日炎炎,我们就下地摘菜,装篓子,菜大下来的时候,每天晚上回家都八九点了,后来干脆把锅碗瓢吵搬到地里,在地里做饭,我们真是“以地位家”了,天不明,父亲就要起大早去赶集卖菜,我们姐弟三人和妈妈去地里干活,因为种菜,所以小的时候,我们家吃饭的时候是每个人先盛一碗菜吃馍,然后才是喝汤,后来结婚后,发现不是所有的家庭都是每顿每人一碗菜的,老公家是一家人一碗菜,好长时间才适应这样的生活。
有时候我们家还种瓜,自己没那么多地就承包别人家的地,瓜地都很远很远,我那个时候小,父亲经常让我在地里看瓜,特别是傍晚,干完活后父母都回家了,我自己的地里,父亲喝了汤才来瓜地换我回去,每次父亲来地里的时候天都全黑了,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总是胆战心惊,黑黑的夜空,安静的吓人,我一边走一边往后看,生怕半路出来一个坏人,特别害怕的时候,我总是把妈妈和奶奶经常祷告的祷告词或者是主歌在心里反复念,以给自己壮胆,什么“感谢主,主恩典,撒旦魔鬼在后边,感谢主,赞美你,主的恩典记心里。”有时候就心里一个劲的说“感谢主,感谢主,感谢主……”,直到快走到村口,看到微弱的灯光才稍稍安心了一点点。
和父亲卖瓜是我记忆中的一件美好,记得第一次卖瓜,我大概是五年级,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样子,一个拖拉机车头拉了七八个架子车,有时还会十几个,像一条长龙,我觉得很气派,夜色中就开始走了,我和父亲坐在架子车的前面,月光皎洁,我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能帮助父亲分担家务了,都是村上的土路,不平,走的很慢,当走到一个很宽的地方的时候,我问父亲,这是什么地方,父亲说建设路口,就这样,“建设路口”是我童年第一个走出家乡的大路口。
天将蒙蒙亮,我们赶到了市区,有时候在小区门口,有时候在一个路边,那时候瓜不大,一买都买一布袋,父亲负责称,我负责记重量,算账,然后父亲给买瓜人送进附近的家中,有时候需要上楼,我则负责看瓜摊,每次卖完瓜,父亲都买油盒吃,现在炸的菜饼子,当时吃着可香了,每次卖完瓜,我都能看到父亲脸上露出的笑容,父亲一笑,我就很开心。
当西瓜大下来的时候,价钱也就跟着下来了,一车瓜有时候需要卖好几天,如果不星期的话,父亲就一个人去,我们在家里上学的上学,干活的干活,从妈妈的表情和眼神中充满了担心。
种瓜一直到我结婚后还种,那是2004年,那卖瓜的时候,就有王先生和父亲去了,有时候弟弟也去,再后来就不种瓜了,只种菜,离家最近的拿快地有三四亩,就种各种季节性的蔬菜,记得2000年7月师范毕业,我去了广州,打了一年工,父亲打电话让我回来卖菜,他和四叔去北京割麦子,我就听从父命回来了,开始了我难忘的卖菜之行。
一大早,我和妹妹骑着三轮车头天下午摘的新鲜蔬菜去邻村赶集,集市上都是叔叔爷爷们,就我和妹妹两个女孩来卖菜,我一开始也很难为情,那也没办法,父亲不在家,妈妈不认识称,只能我们姐妹上阵了,完事开头难,赶了几个集市后,我们两个也没有什么顾忌了,并且每天早上都收获满满,我们数着自己挣的钱还是很开心的,可是后来菜多,买的人少了,就很不好卖,有时候,集市上卖不完,我和妹妹要去邻村“游乡”,第一次“游乡”我们俩谁也喊不出来,骑着三轮车在村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后来一位爷爷一样年纪的人问我们干什么,我们说卖菜,这位爷爷说“你们不吆喝,谁知道你们卖菜呢?”我们想想也是,就开始喊了,当喊了一声之后,就敢喊了。
回想这段经历,我突然发现自己之所以现在敢尝试一些新的理念,新的方法,敢突破自己,和这些经历是有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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