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灶情

        在乡下，用土灶做饭的人家不在少数。土灶其实不是用土筑就的，灶基由石方砌成，灶台用瓷砖铺好，烟囱则多半由砖块垒就，而灶膛内则多半是土了。

         一日三餐前的几十分钟，夫妻俩多半是围着这土灶度过的。来到厨房，男人和女人无需言语，便已分好了工。在农家，掌勺的通常是女人，男人只好老老实实地在灶膛前添柴。

        柴火越来越旺，火苗舔着锅底。看女人尚未把菜切好，男人便会摸出一支烟来悠闲地吸着，那烟圈和柴火的烟气混在一起。此时，女人便会加快速度，不一会儿，便将切好的菜放到了锅里。不用女人提醒，男人赶忙把烟放置一旁，迅速往灶膛里添柴，并用铁钳将柴弄松散，那火便更旺了。女人用锅铲铲着菜，不多时，香气便盈满了厨房。随着男人添柴速度的减慢，一道菜便做好了。

      夫妻二配合的过程，也是他们交流的过程。彼此讲讲最近的新鲜事儿，计划计划家庭未来的开支，两口子的感情便会越来越浓。男人偶尔说个黄段子，逗得女人差点把喷嚏打到菜锅里。女人偶尔说说邻居的闲话，男人便会责怪女人多管闲事。

       也有说着说着就拌起嘴来的，受不得气的一方便会放下手头的活儿离开厨房，剩下的一方一会儿添柴，一会儿炒菜，手忙脚乱的，这道菜的味道自然大打折扣。不过，做下一顿饭时，夫妻俩又会走到一起。

       农村有句俗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娶妻娶妻，做饭洗衣。”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把吃饭问题看得很重。于是，灶间的夫妻密语便永远也说不完。院子里哪个小伙子成年了，嫂子婶娘们便会拿他取笑：“我们帮你找个煮饭的嘛。”这煮饭的自然就是老婆了。当然，不会有人对未过门的姑娘说：“我们帮你找个烧火的嘛！”如果谁这样说，保准会遭姑娘父母一顿臭骂。在重庆乡下，所谓“烧火的”，一般是指公公，公公在灶膛前烧火，儿媳妇在灶台炒菜，这多半会被别人说闲话的。

       很多人说，用土灶做出来的饭菜比电磁炉煤气灶烧得要香得多，因为夫妻间的情谊通过土灶的传递浸润到饭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