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黄昏,有风。
我有幸路过鹿港小镇,突然想停下来,看看我未曾谋面的朋友。
听过罗大佑的《鹿港小镇》,一直想那个鹿港小镇会是什么样子。
狭窄的街道,犹如忐忑不安的心,凹凸不平。
小巷里住满了在都市里拼打年轻的人们,来来往往都走得那么急,不经意中总会看到一脸的疲惫。
其实,不用看别人,自己也是这个样子,整日在城市中间疲惫地穿梭。
路边的灯火已经通明,走在小巷里,心里感觉暖暖的。
是啊,这熟悉的小镇,这熟悉的气息,刚毕业那年,我也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过。
朋友在前面等我,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催我,仿佛他知道我是路盲。
其实,我就是路盲。
从不刻意去记来时的路,所以朋友们总说有一天我会把自己丢了的。
从小巷的这头跑到那头,我才遇见了朋友。
他高挑的身材,蓬松的头发,清瘦的脸上,一双闪动的眸子直直地注视着我。
我冲他点了点头。
他说自己刚吃过饭了,没有想到我会这样突然地来,感觉有些唐突。
我笑笑没吱声。
我骗他说我也吃过饭了,只是不想让他张罗。
的确,半天的劳顿让我感觉一点都不饿。
走近他的窝,我吃了一惊。
简单的房间里,除了有张小桌子和一台电脑外,就剩下床头一摞摞的书了。
而床也只是几块木板支起来的,更没有做饭的家什,想必他总是吃地摊。
他来自农村,穷困的山乡。
他毕业就留在了这个都市,一呆也就五六年了。
没想过换个地方,他只是想在这个不大的城市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可是,现实总是不能让人如意。
他还是寄人篱下,过着打工生活。
他一直很清苦,看得出。
他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接过来。
我们东一句,西一句,没边没沿地闲扯着。
黑夜终于在我们的等待中落下了帷幕。
从谈话我知道,他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他过于理性的思维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我不知道,我的到来是不是错误,看得出,他很是不安。
我们快11点了才歇息,一夜无梦。
清晨,天不亮我就起床了,草草收拾了东西就往外走。
他也起床了,木讷地把我送到门口。
我说你回吧,我赶路。
他嗯了一声,痴痴地望着我。
我没有回头,便走了。
路上,我给他发了短信,告诉他,一个人的日子别太清苦了,好好保重自己。
他也回短信说我们永远是朋友。
我想问自己,永远到底有多远?
一个人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他。
只是,我现在再也没去过那个鹿港小镇了,相见真的不如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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