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风

第一次去梦老师家是去年冬天，那时候她租住在城市花园一套两居室的屋子里。屋子进门之后是门厅连着客厅，再往前是阳台；两间卧室不大，小的那间只够放个床和衣柜；屋子采光很好，只是长沙的冬天阴雨连绵，鲜有在阳台晒太阳的机会。

因为自己内心的自卑和怯懦，再去看梦老师时，已是今年清明节假期，她搬去了枫林路的新家。不知道是不是梦老师偏爱这样的户型，新家的样式和城市花园那套如出一辙，只是面积稍微大了些，多了一个书房。

新家的装修是梦老师自己设计的，冷色系中有些许的暖色，看起来很舒服。家里的摆设颇有些艺术气息，但问起来，梦老师只说是随意摆放，并没有刻意为之。想来也许和她十多年的国画经历有关，不显山不露水而山水尽在画中。书房和阳台是家中我最喜欢的地方，阳台上摆满了花花草草，春日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一片新绿上，让人不由地心生欢喜；书房里的书架上零零散散摆放了一些专业书籍和杂志，看起来倒不像是是个艺术青年的书房，尤其是房间里还有一台缝纫机。

每次我买书时，也会帮梦老师挑上一两本，文学、艺术、服饰、插画，种类不一。前些日子，央求梦老师给我买了一套汪曾祺先生的文集，这次去在书架上看到，甚是欢喜。梦老师说，不忙的时候两个人在书房里看看书，想想也很惬意。只是这简单的愿望，因为我工作在外地，暂时也很难实现。

夏天休假去梦老师那，感受又是另外一番模样。去年梦老师身体抱恙，好了之后还是时常咳嗽，一直未能痊愈，夏天也要注意不能受凉。帮她买了一台无声电风扇消暑，盛夏之前，可以尽量少开空调。

我在的几日，早上起床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打开门窗通风，再给两人各倒上一杯水。早饭通常是梦老师简单做点，她爱吃麦片和面包，而我喜欢猪油拌粉和酸菜。吃完饭，我负责刷碗，梦老师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我收拾好家里的卫生，便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和她一起看电视。梦老师不喜欢汗味，若是我身上有汗，她是不让我亲近的。

也许是因为住在高楼的缘故，门窗打开之后，客厅的风很好。风穿堂而过，会将阳台上的绿色和门厅的布帘吹动起来。偶尔，风也会吹起梦老师的头发，我逆风看过去，看到的都是我们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