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幢看起来有些古老,但是非常华丽气派的别墅,战争年代的时候,外国人依据他们对建筑的审美,结合中式的园林特色建造起来的。
时光荏苒,经历了许多年,这幢别墅的墙体上布满了藤蔓,远远看去,竟然像是用绿植搭建而成的,带着自然的魔幻色彩,对你述说着古老。
这是叶清的老宅,大约是在七岁的时候,她就搬离了这里。
前天,远在美国的父亲吩咐他的助理跟她来了一次通话,大致就是让她回祖籍一趟,将这里的房子出售了。
当晚,她刚刚分手,遭遇男人暴力对待的她用纸巾塞住自己鼻子,防止自己一再失血。
自己养的那条泰迪,哼唧哼唧地跑过来,趴在她腿上。
她漫不经心地和父亲助理对谈,讨价还价。
既然要她处理这件事,那就不能白白浪费力气。
两父女,隔着一个大洋,一个电话,一个助理,谈着一桩生意。
这种隔阂与疏远,冰冷与理智,一直存在于他们之间。
她早习以为常。
她是感谢他的,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把她丢到皇后区——那个各种文化交融,暴力,犯罪,贫穷,困苦随处可见的地方里读书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凭着自己的努力,考上最好的大学,出来工作不久也得到普通人奢望不了的成就。
她什么都不缺,什么都能自己挣来。
不像那个女人,空有绝世美貌,却只能依靠男人活着,抛家弃女,如烟尘一样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最后她过得怎么样?
只有美貌的女人只会一直贬值。她的价值……会在时光的流逝中一一耗尽。
此刻,阴雨绵绵。
斜雨如银丝,在阴灰的天气下缠绵不断,犹如诗文里独守空闺忧愁苦闷的少妇,思君不见君归,只能一声声地幽怨,一声声地叹息。
对着车前镜戴上墨镜,能稍微掩盖一下自己眼睑下的淤青。
她打了电话给看管这幢宅子的人,那人是她家一个远亲,也不知道隔了多远,反正是她父亲的人脉,她不相识。
男人接了电话,声音低沉温纯,好听极了。
她觉得有些愉悦,情不自禁地想象对方的模样,但想到她父亲家族大部分人的模样,总觉得对方长相估计不佳。
“你好,叶小姐,前两天令堂那边给我通知了,只是这通知来得晚,前两天将这宅子租出去了。如果可以,我们约个时间和地点,见面详聊?”
对方不紧不慢,从容不迫地说着话。
可以想到,宅子是父亲之前委托他们出租的,他们也没有想到父亲临时决定要将宅子出售了,而且还是在没有找好下家的情况下。
叶清没有多问什么,给了男人一个时间地点后就驱车去了酒店。
下午三点,叶清在酒店咖啡厅里听着音乐看着杂志。
一个穿着普通衬衫牛仔裤的青年来到面前,他带着探询的目光,微微弯着腰,笑着问:“请问是叶小姐么?”
青年的声音和上午通话男人的声音如出一辄。
是同一个人。
叶清点了点头。
青年在叶清面前坐了下来,服务员看来客人,便拿着餐单走了过来。
青年点了杯果汁,服务员离开后,他对叶清自我介绍:“我叫荀禄,今天上午与你通过话。”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叶清说道。
荀禄闻言,笑了起来,轮廓分明的面庞看起来还有些青涩稚气。
“我爸身体最近不见好,那幢老宅空了许久没有人打理,我想着接手过来,帮我父亲分担一下事情,这是从外地来了一户人,做的是娱乐产业,看中了想租下来,租房合同签了一年,签约的消息也是告知了叶先生的,没想到这么快令堂就打算把宅子卖掉。”
叶清微笑着,对面的青年,不到三十,但为人很通透,她只不过说了一句“你很年轻”,就能领悟到她或许在质疑,为什么是你在处理这件事?
“我会在这住上一阵,短期内要是找到买家,看买家能不能接受这户人家的合约,如果不行,按合约的办事,该赔就赔。”
“好的。这幢房子的出售信息发布出去,短期内应该很多买家会打电话询问,叶小姐如果忙的话,这阵子我可以接待这些人。”
“在这之前,我想去看看这幢房子。不知道方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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