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想起那段给了我致命打击的往事,我已经可以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那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日后的我能够平心静气的撕开青春留下的伤口。后来我问自己,如果让现在的我重新做一次选择,我会不会选择放手。我的答案是:不会。】
我一个人坐在学校的小湖边想了很久。一样的玩偶、男朋友送的。到头来我被两个最信任的人背叛了。我当初的担心都是对的,对于季允扬而言,他可以轻易爱上任何人,除了我。
他们的背叛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真的值得信赖的,可不知为什么,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我心里又有那么一点点的轻松。就好像是紧绷了很久的一根琴弦终于断了一样。虽然疼,但也庆幸终于不用提心吊胆的想着不知哪一天会被它割伤。
我想过要跟他们两个人摊牌,想要问问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可最后我还是没能丢掉自己的尊严还有对季允扬的留恋。
“分手吧。”这是我第一次以强硬的态度跟季允扬面对面坐在一起。
“这次换你甩我?”我看见他偷偷的松了口气。
“一比一我们打个平手,以后我们俩也就别zuo了,跟乱伦似的。”我想尽量显得不在乎。
“秋染,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常的东西!”
“季允扬,你是我妈的干儿子,我这么想哪里不正常了!!”
“你就是一朵奇葩。”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他笑了,可我却在心里流着泪。
分手以后,允扬还是会在吃饭的时候端着餐盘坐在我身边,会在放学以后送我到寝室楼下,会把打好的热水交到我手里然后叮嘱我一句:小心烫。我总是安慰自己说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我们只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恋人。可当我看见他看着肖潇时眼里的柔情似水,我还是会嫉妒,还是会难过。
我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他们之间的那些暧昧互动,可肖潇却很在意季允扬如今对我的好。
“小染,我发现你们分手以后比没分手的时候好多了。”
“有吗,没觉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开始恋爱,你们不会瞒着我又和好了吧?”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肖潇变了,变得那么不自信。是不是从别人手里抢东西的人在得手以后都会像这样患得患失。
“你想多了,我们现在就是朋友。”其实我挺搞不懂自己的,根本没必要解释,第三者插足的是她又不是我,可我又偏偏想要解释清楚这一切,我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不想被卷入无谓的竞争中。
“那你还喜欢他吗?”
她这么一问我倒变得有些迷茫。对季允扬到底是喜欢还是习惯,一直以来我都没能分得清楚。而如今,分不分得清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落在自习室了,你先回去,我去拿一下。”我不想喜欢,也不想为了让她心安违心的说不喜欢。我没那么大度。
我逃也似地朝着自习室的方向跑,我跑到楼后面的“许愿坡”上,一个人坐在草地上发呆。
“许了什么愿。”周千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旁边。他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然后跟我背靠背坐在一起。
我长叹了一口气轻轻侧身把脑袋倚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不说话,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我慢慢闭上眼睛,眼泪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流出泅湿了他的衬衫。
哭过了我才发现被我眼泪浸湿的地方一片冰凉。
“冷吗?”我把外套撑起来搭在潮湿的地方。初秋的天气早晚本就有些凉,周千凡穿着湿湿的衣服秋风一吹一定会冷。
“要不要听歌?”他把一只耳机塞到我的耳朵里,里面正放着杨宗纬的《其实都没有》。
从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到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我们像没发生事一样
自顾地走在路上
忘掉了的人只是泡沫
用双手轻轻一触就破
泛黄有他泛黄的理由
思念将越来越薄
……
后来他送我回宿舍,那是他第一次没有并肩跟我走在一起。
他默默地跟在我身后与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可是反常的我却特别希望这一刻他离我近点,再近点。我需要一个依靠,一个温暖的避风港,一个强大到可以帮我庇护一切伤害的盾牌。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周千凡,你能不能走快点!”我忽然停下来转身朝他喊。
貌似是被我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到了,他在原地愣了一下,又明显的加快步伐朝我走来。我笑着握住他的小拇指跟他肩并着肩,哦不,头并着肩走在一起。第一次发现,我们刚好满足了最萌身高差。164的我站在他身边突然就变得小鸟依人起来。
过路人拿着手机不停地对着我们拍照,我忽然有一种素人跟明星约会然后被狗仔偷拍的紧张感。再抬头看看周千凡,他似乎早就习惯了被路人拍来拍去。表情淡然。
看着他,再看看对我们指指点点的路人。我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样,松开了握着他的手脚步也逐渐慢了下来。
我在利用他,我刚刚居然利用了别人。这是我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可周千凡,他不会不知道。
“就送到这吧。“我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周千凡。他接过外套从我身后一绕就把我环在了胸前。我向后退,可他一拉,我就撞到了他身上。我瞪着眼睛看着周千凡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他把外套罩在我头上紧紧抱住了我。
“这样就没人认得你了。“他的声音从我头顶飘来,带着点疲惫的沙哑。那一刻,我的心好像被谁扯了一下,呼吸都停顿了半拍。
“周千凡,我要窒息了!“我大声地叫着想要掩藏我的慌张。他刚一松开手我便朝着宿舍的方向一路狂奔。到了宿舍楼下才发现我又顺走了他的外套。
“孤独、寂寞、冷。”刚躺在床上周千凡的消息就发来了。
我把被子蒙在头上看着手机偷笑。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从大家口中听到的他冷酷、无言,可跟我在一起的他虽然话不多,但很爱开玩笑,有时候他还有一点孩子气。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呢。
“那就赶紧找个女朋友。我们系鼎鼎有名的帅学长,等着当你女朋友的能从宿舍排到校门口。”
“那这队里面会有一个叫秋染的吗?我只想要她。”
看见这条短信的时候我突然慌张了。从我见他的第一面起他就在擦除我们之间的界线。他对我忽冷忽热,忽近忽远让我搞不清楚他是真心还是有意捉弄我。就好像这句话,我不知道是他跟女生搞暧昧的惯用伎俩还是只对我一个人的真心实意。
“这个姑娘腿脚不麻利,等她想要去排队的时候,已经没位置了,没办法,只能在旁边看热闹。”
“看周千凡的热闹她可要小心,据说他脾气很不好。”
“这么说来我会建议秋染好好研究研究周千凡这个人,摸透他的脾气,找到他的弱点,然后出一本手册就叫做《专治周千凡的各种不服》,估计会大卖。”
“秋染。”
“嗯?”
“周千凡的弱点,秋染。”
他这么直白让我感到不知所措。我抱着手机翻来覆去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以前,这个时候我一定会让肖潇帮我出主意。可如今,我的事情,再也不想让她插手。
我决定关机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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