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飞奔在异乡的街道,心里空落落的。十年的挣扎,有了可以代表“生活过得去”的房子和车,内心却是空了一大块。
“终究是要回家的!”我经常跟老乡柳莹说。
“姐,你要回姐夫家,你已经远嫁了!”柳莹半是戏谑半是认真,一下子揭穿了我的悲凉,我还能回到那个以山闻名的地方吗?
离不开的异乡,回不去的家乡,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是个没有“记忆”的人。
对家乡的“具念”是那个省份和那个城市的名字,而真正要找寻的家乡记忆却无处可寻。
十六岁之前,我们居住在一个以大姓“魏”冠名的村子里。村东头是住着村里主姓的人们,大都是盘根错节的一家人。只有最靠近西头的几户才零落着几户“周吴郑王”外姓。
村子是一个大村,有自己的中学和小学座落在村西头,附近村儿里的孩子都到我们村里求学。
一个年代的印记有时体现在名字里,村子里多的是重名重字的人。五年级的时候,周末补课,从出门开始遇见同学,路上零零散散同学聚到一起,九个人里八个人的名字叫“魏X华”。大家一路说说笑笑,丝毫不在乎你叫的是哪个“华”。
这件事情是我对村子里最深的记忆。
村子的中心有一棵“明槐”,谁家孩子磕着碰着,槐树老爷底下叫一叫,第二天便活蹦乱跳。
无论是迷信还是科学,老槐树镌刻着村里人祖祖辈辈人的信仰。
十六岁,我坐在叮叮咣咣的车里,随父母搬到了镇上,住上了那个年代特有的“家属院”。小小的院子绿树成荫,开畦地种几沟菜。来来往往的人羡慕着能住在家属院里的人。
随着高楼大厦的拔地而起,“去住楼”成了人们心里对最美好生活的向往,慢慢的“家属院”便失去了光芒,也就是那时候我开始了外出求学的生涯。
再一次搬家的时候,我已经上大一。随着房改的落地,家里住进了“明窗净几”的楼房。在家的时间慢慢成了寒暑假,直到结婚生子。当时单元楼位于政府的西邻,后面是学校,两公里半径内有银行、超市、医院。也正是那是的记忆让我对这个南方城市出门必须开车才能办事的习惯适应了好久。
安逸的北方小镇,繁华的人来人往,就在那时我离开了家乡,成了回不去的“思乡人”。
随着乡镇工业的没落,越来越多的人搬去了县城,也就是那一年家里卖掉了住了几年的楼房搬去了县里。并不熟悉的单元房成了我匆匆忙忙来回的家。
房子一换再换,搬到了市里山底下环境优雅的小区。
想着回乡,我能回去哪里?
十六岁前的村子?如今已面目全非,唯一熟悉的时候老槐树,而底下来来往往的人早已不认识。
高中大学时的镇子?家属院已荒弃,楼房已卖掉?落脚地只能是能“走”的亲戚家。
县城的房子没怎么住,市里的房子刚装修好。我成了一个没有家乡记忆的人。
只能回到老公的家乡,住住多年的老院子,会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邻居……
来去匆匆……
曾问自己,离开谋生的城市会不会想念?
答案是会的,十年时光流淌的异乡,是孩子离不开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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