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间四月天

〈本文写于清明节前后，后因种种原因，结尾始终未完成，今日补上〉

最是人间四月天

昨夜，一声春雷初惊，倒叫我难以入睡，想着明儿个清晨定要早起，看看那一树繁华落红尘的悠然景象，可谁曾想，这般的心心念念的，倒使我一夜未眠。

天刚微启，我便怎么也等不急了，起身披了一件外衣跑到阳台。四月的清晨毕竟还残存着一丝寒意，再加上下雨的缘故，外头的风湿湿的、凉凉的！我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定要一睹这春雨留下的盛况。

灰暗的天，依旧还是绵绵的细雨，稀稀落落的，舞动曼妙的身姿飘下，似一个个精灵，淘气、可爱却又带着一缕沉静。楼下是一条小河，想来昨夜的那场雨必定欢腾了一番，这水位比往常高出了一半，似已近岸边，两岸的树木都耷拉着脑袋，不见往日里的挺拔，道路上满是嫩绿的叶子和残枝，若不是这场雨，它们也不会露出这样一出惨败的景象，毕竟阳光带来的欢愉曾是属于它们的。道路两旁的街灯，暗黄，似有似无，像是老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一种情景，我记不清它以前的样子，不知道是因为这场雨的缘故还是它原本就是这样，四周的残破本就显得凄凉，这暗沉沉的灯光一衬托更显破败！

举目望去，山色蒙蒙呈现出一片灰色，无趣的不行，但这山的旧貌我是记得的，虽是没有什么奇特的景致但至少见了是安心的。晴日，远山黛影，近处留青，我也曾几次前往感受林间的乐趣，山中多是松树，满地的松针，踩上去软软的，吱吱作响；山腰有一大片土地种植着茶树，阶梯似的，颇有武夷山区的风貌，很是别致；山顶的一处观景台，可见全城的样貌，新区老区各占一端，清晰的很！再一看眼前，黯然失色，很难让人回想起往日的境况，真真无滋味极了！

乍一想起，这个春花争奇的时节，一场春雨不知打落了多少艳丽佳人，赶紧收回远望的目光，四下寻找娇嫩的记忆。我记得就在这附近的某个地方是有几棵海棠的，昔日开花的盛况吸引了不少前去瞻望的人群，上至迟暮老人，下至咿呀婴孩，或三两一起，或独自孤行，拾花、留影……这样的一位红人，一时间尽怎么也找不到了，难道海棠尽落，树已是凡物了吗？待到天大亮些，我终于找到了它。远远看去，枝叶凌乱，像是个落水受惊的少女；满地的海棠花，又像是个吃了败仗被俘虏的将军，就是这个昔日的明星，如今在春雨的袭击中褪去了光鲜的外衣，失掉了夺目的光环。在它周围的树木应该是在暗自窃喜吧，他们看惯了它往日的光辉异彩，终于有一天也轮到它遭人嫌弃了！

正当我为之叹息的时候，忽然，一阵风吹过，枝上的海棠花伴着雨水刷刷落下，就这一瞬间，它触动了我，多美啊，就算浑身湿透又如何，就算丑态微露不胜昔日又如何，仙物始终是仙物，与凡种总是不同。

不觉雨渐停歇，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方才的空荡荒山，虽然依旧朦胧，若隐若现，但山上仙气缭绕，云雾奔腾，仿佛圣人道场。在这个因春雨造就的仙山中像是藏有什么珠光宝器，诱人向往，若非早已对此地很是熟悉，我定要收拾行装，前去一探究竟。

此时，天已完全亮了，雨也完全止了，城市高楼林立的模样也全然清晰，一样的呆板无趣，一样的僵硬无生机，与方才的景象一比较顿觉索然无味。怎奈“黎明依窗听春雨，山色朦胧俱已空”这样的闲情与美景终究是不能长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