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上海话的腔调给上海增添了气质
还是上海的气质酿造了上海话的腔调
在外滩的大路上徐徐地走
那些在来往奢华中缓缓亮起的橱窗
静静陈列着从未廉价过的商品
人们来来往往进进出出
却也少为价格的昂贵而暗自叹息
商品陈列久了也有腔调
来自身下的价牌也来自独有的艺术的设计
艺术品变成商品是不会改变其本身的美感
也不是博物馆里的就比家里的看起来舒服多了
天气大多是适度的舒适
适度的凉
适度的热
好让人一年四季都穿着时髦的衣服
再配上些适度的小风和适度的阳光
来容下款式经典的帽子
配色大气的品牌围巾
和设计时尚的新款墨镜
皮鞋高跟鞋踏地有声
响得含蓄没有什么夸耀的意思
主色调还是黑
那种一尘不染的凝聚的亮黑
柔和下来便成了灰
再多样些
草灰紫灰栗灰青灰之类
变化总是在不被人注意之处悄悄地发生着
潜潜渐渐冥冥不张扬不炫耀不决裂
看似随机却遵循的规律
九十九层的落地窗
看得到浓荫之中的老弄堂
远眺是周而复始的前进
偶有流行一时的拙劣
像每天用来给人议论的热点
最终只留在了茶几下发黄的报纸上
傍晚的老弄堂多散步遛狗的老人
平日里操着一口调儿十足的俏皮话
严肃起来却是真的让人心生敬畏
家里还立着父亲的父亲留下来的老摆钟
钟上放着家谱家训
字字箴言
将箴言牢记在心的人
才能说出耐听的俏皮话来
精致而有韵味
如金框眼镜
又如沉香家具
要是真有雅痞这么一派
想必这里定是集大成之地
难说上海到底出过什么名人
毕竟近代之后少有未曾在上海逗留过的名人骚客了
若要找个城市来和上海类比
纽约加巴黎再稍稍冲淡点可能要合适一些
显然这里的设计师和艺术家们
在一定程度上还未达成一致
但该红的红该绿的绿就好了啊
阳光明亮不刺眼
照下来金色一大片
晒地暖弄堂里的被子
阳光收起后
才能从橱柜中拿出珍藏多年的红酒
罗马字精致地写着产地和酒庄的名字
鲜红似骄傲的血液
在明晃晃的高脚杯上
映出一张张微红的脸和窗外安静的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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