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蛙

城市里哪有蛙？

“青草池塘处处蛙”，没有青草，却有人工开凿的池塘——竟然叫湖；也有人工削壁的城中河——里面是黑的，臭大，蛙可不愿意生活。

只要是雨季，一场雨后，学生写作“请到家乡来看海”。学生在后浪推前浪，不变的是每年他们总有一次在写“沙滩上，楼房越来越漂亮”。

海水是咸的，这里的海水是混的。于是，几个晚上，睡觉前，要听一阵蛙鸣。

第一个傍晚，蛙鸣声声入耳，黑夜里觉着这是在人间，在蛙声阵阵里，睡着了，心里踏实。第二晚，楼前楼后，蛙声聒噪，难以入眠。第三晚第四晚，恨蛙声，恨人声，恨灯火辉煌声，恨隔壁的忍气吞声的呼噜声，恨天地间奴才狗漫无目的的狂吠声。

第五晚，你就习以为常，不闻蛙声人声狗声机车声。

再过两晚，咦？蛙呢？蛙声呢？你倾耳细听，夜深了，死寂死寂的，远处，黑暗处隐隐觉得有钝响，是阴谋诡计般的窃窃，是透不过气来的鬼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