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7-19日,第二届“中国阳明心学高峰论坛”闭幕论坛在绍兴召开,最引人瞩目的是18日晚在绍兴大剧院举行的“国学”颁奖晚会,颁发了阳明心学践行奖、“国学”传习奖、“国学”传承奖、“国学”终身成就奖等四大奖项,其中,南怀瑾获得“国学终身成就奖”。
所谓阳明心学或陆王心学,只是后世流行开来的一个比较通俗的称谓,可是被佛教洗脑的信众,捕捉到这个“心”字,就两眼放光,不自觉把心学与佛教纠缠在一起,虚说一念三千,鼓吹无善无恶。须知,心学本是儒学,阳明先生为大儒,在心学论坛颁奖晚会上,四个奖项中竟然有三个以“国学”来冠名,值得警惕。并且为一个死去五六年的佛棍颁发“国学终身成就奖”,在地级市的绍兴却闹出了这个宇宙级别的笑话。如今国内虽然没有儒林或士林,但折腾出这样荒唐的事情,至少也是对学界的一次羞辱。由此也可以看清,国内某些人偷梁换柱,处心积虑要用“国学”这个称谓取代“儒学”,不过是要为旁门左道惑乱儒门正学打开一个方便之门。
“国学”这个词,名不正言不顺,它是在西学强势侵入的背景下,某些人士为了保存我国固有文化传统而提出的一个概念。相对于西学而言“国学”,本来也是要对抗西学的入侵,为传统文化的存续打开一个空间,可惜,研究范式、理论架构恰恰是西学的那一套。所谓“整理国故”,已经以“维新”或“革命”的姿态,居高临下,把我国固有的学问判定为“故”。换言之,只是把我国固有的经史子集降低为“质料”,而“形式”却是从洋人那里袭取而来;名义上是为了救亡图存,实则是悄悄割断了几千年来华夏文明绵延不息的学脉与道统。
阳明先生曾在杭州虎跑寺棒喝一闭关修行的和尚,让其还俗回家,佛教徒因此怀恨在心。他们口念佛号,鼓吹心无挂碍、四大皆空,其实心里阴暗、睚眦必报,挖空心思,编造了一个轮回转世的故事来贬损阳明先生,最终目的还是吹捧佛教,排斥儒学。而且杜撰了一首偈语:“五十年后王阳明,开门犹是闭门人;精灵闭后还归复,始信禅门不坏身”。在《原本大学微言》一书中,南某还没正式开讲,就对宋儒破口大骂,说什么宋儒窃取了佛家的心性之学,而后恩将仇报,回过头来辟佛。南某也不待见阳明先生,读不懂良知四句教却信口开阖。他在讲课中反复唠叨这个故事,用心何其险恶!在绍兴召开的阳明心学论坛上,竟然给他颁奖,不是脑袋出问题了吗?
大程夫子曰:“杨墨之害,甚于申韩;佛老之害,甚于杨墨。杨氏为我,疑于义;墨氏兼爱,疑于仁。申韩则浅陋易见,故孟子只辟杨墨,为其惑世之甚也。佛老其言近理,又非杨墨之比,此所以为害尤甚”。佛教,是人类精神领域的“病毒”,如果让这病毒泛滥开来,将毁灭人类社会在漫长历史进程中所积淀的一切文明成果。天佑中华,佛教在中华大地的肆掠到了宋代受到大儒们的坚决抵抗而有所收敛。宋儒卧薪尝胆,振衰起蔽,为往圣继绝学,辟佛不遗余力,其功不在禹下。否则,华夏早已沦为夷狄,吾其被发左衽矣。宋儒守护先王之道,批判佛教,泽被后世,民到于今受其赐。
为护持儒门正学,孟子辟杨墨,宋明儒批佛老,均是与时偕行、随机应变。孟子与历代大儒守先待后,完成了他们的历史使命。春秋责备贤者,如今,面对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重新接续上华夏的学脉与道统,这是时代赋予儒者肩上的重任。
数十年来,绍兴只是吹捧鲁迅,把阳明先生早给抛到脑后。到了绍兴,看到新建成的绍兴北站,广场上塑立了很多绍兴名人,独不见阳明先生。到了会稽山大禹陵,找不到阳明洞;想瞻仰阳明府邸的碧霞池与天泉桥,更是痴心妄想。除了兰亭阳明墓,在绍兴看不到任何阳明先生留下的遗迹。不像去余姚,有阳明故居、阳明公园、阳明路,还有阳明旅店。余姚为阳明先生的出生地,余姚人民始终敬仰这位先贤。绍兴是阳明先生晚年讲学和安息之地,阳明先生曾致书聂双江:“会稽素号山水之区,深林长谷,信步皆是,寒暑晦明,无时不宜,安居饱食,尘嚣无扰;良朋四集,道义日新,优哉游哉,天地之间宁复有乐于是者?”阳明先生心中装着绍兴,热爱绍兴山水,绍兴后人却有愧于阳明先生,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历史上曾有这样一位大儒。
余姚与绍兴争乡贤的归属,这无可厚非。争来争去,阳明先生都是属于中国的,然后才属于世界的,反正韩国人抢不去。如今阳明心学在国内火热起来,绍兴市知耻而后勇,要奋起直追,下大决心主办了一次阳明心学论坛,不料由于意不诚、心不正,被别有用心的人狠狠利用了一把。孟子曰:“饥者甘食,渴者甘饮,是未得饮食之正也,饥渴害之也”。孟子这句话用于点评急功近利心态主导下的绍兴市政府,倒是非常合适。子夏为莒父宰,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绍兴主政者应该把孔子这句话牢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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