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庄
昨天看朋友圈,才知道发小的爸爸住进了三医院,她说总算抢救过来了,不知道还能挺几天。肺上的毛病,最怕过冬天。
今天早晨洗完被子,又催着德邦快递来收LL的快递,寄往新疆的运费实在是贵得离谱,对比之下德邦快递还是最便宜的。一切处理完才出发去三医院,听老家亲戚说探望病人不宜下午,一路上紧赶慢赶。
跟发小上一次见面是2020年5月1日,我们在渐黄的麦田里、青草葳蕤的河堤上、月色朦胧的乡村路上,留下了珍贵的照片,转眼已三年多。
发小的爸爸是慢阻肺,还有肺结核,怕传染,发小不许我上楼,也不收探望费。她说老一辈是老一辈的事,我们两个之间不搞人情之类的,简简单单最好。你能来,我已经很感动很温暖了。
我们轻轻抱了一下彼此,站在综合楼门口的太阳里聊天。这几年,发小一直在大理,大理的紫外线很强烈吧,她的脸色暗淡了许多;这些天也很忙碌焦虑吧,身影比三年前更消瘦了;昨一路赶来生怕见不到爸爸最后一面,着急上火到嘴唇干起了皮。曾经那么骄傲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子,憔悴落在我的心上,丝丝入扣的疼痛不易察觉地翻腾起来。
童年时期我们在一个锅里吃过饭,在一张床上睡过觉。她跌落入水,我把外面的裤子脱给她穿,我就穿一条秋裤,跟着她从我们村走到她外婆的村庄,是真正穿过一条裤子的人。
走出半生,蓦然回首,人到中年的我们,依然带着儿时的澄澈、真实。
跟发小还有发小的堂妹,吃完饭出来,看到路口有卖甘蔗的。发小说腊蹄子有点腻,我们买根甘蔗吃,解一下油腻。
甘蔗和瓜子以及任何需要频繁使用咀嚼肌的食物,我都是浅尝则止。
“跟我们找一根雀一点的甘蔗。”听到发小如此跟卖甘蔗的大叔说,有一种遥远的亲切。若对方不是当阳人,恐怕听不懂。
“你怎么说话那么土。”发小的堂妹小我们十岁,直接开怼。
发小没有计较,我们仨哄堂大笑起来。卖甘蔗的大叔说,你们是当阳的吧,我也是当阳的人呢,当阳半月人。
路上随便买根甘蔗,竟然就遇到了一个老乡。我们就着方言又回忆了一段往事。27年前,十六岁的我们,蹲在我们家旁的堰塘边上,快活地讲着各自学校里关于方言的糗事,捧腹大笑到差点跌下堰塘,那情那景至今历历在目。
发小说她越来越不喜欢城市,年龄大了,对乡土的眷念愈来愈浓。她最想要的是一个农场,侍弄土地,与植物为伴。
或许,我们最终都要回到那片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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