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应哥哥邀请，去公墓给大妹送寒衣。大妹是2005年10月1日因病去世，10月7日火化后安葬到西安三爻公墓的。眨眼之间，大妹过世已经整整16年了。
大妹去世时，父母尚健在，黑发人悲痛地送走黑发人。那时小妹大学刚毕业，还没有找到工作，更没有成家。现在，小妹家两个孩子，大的上初三了，小的上小学。
十六年了，物是人非。侄儿子成家立业，生了两个孩子。我的父亲去世两年多时间。大妹走后，我生的二宝上初中了。二宝听说我去给大妹送寒衣，十分惊奇。
没有人提过大妹，孩子不知道他的妈妈还有一个大妹。他问了一些大妹的情况，比如得的是什么病，去世时多大年纪等问题，我都照实回答。十六年了，我们早已接受了。
儿子最后一个问题是：大姨去世时，外公外婆是什么感觉？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久违的悲伤又袭上心来。我掩饰住内心的伤痛，告诉孩子，外公外婆当然是无比的伤心了。
我们照例买了成套的寒衣纸钱和菊花。去公墓的路上，城南道路两旁的树叶已经变得金黄。我惊奇于自己的遗忘速度，当初失去手足的刺骨钻心之痛，已被时间疗愈。
三爻公墓是西安市殡仪馆下属公办墓地，管理很规范。清明节我们来时，紫荆花怒放。今天园里是银杏叶的世界，风摇着树，叶子飘飞在空中，安静而悲凉。
虽然记着大妹的陵位，找起来依然困难。公墓上坟和大城市串亲戚差不多，时间不走动就生疏了。每一次去公墓，在碑林中找大妹的陵位，都大费周折。
离古历十月一还有好几天，公墓管得不是太严格。我们把带的寒衣和纸钱都烧完，纸灰用塑料袋装着，放到路边的垃圾桶。每一次去看大妹，都要给她汇报家人的情况。
今天说的是，我们的老妈越来越糊涂了。我想问大妹，可否见到父亲，又把话咽下了。见到能怎么样？大妹的闺蜜叫合欢，今年因病也去世了，就在不远处另一座公墓。
烧纸时，小妹边拨拉火堆，边说合欢姐姐那年给大妹扫墓时，送了一大束红色的菊花，说大妹喜欢红色。如今合欢姐姐也走了，不知道有没有人给送寒衣。
我就着红红的火焰告诉大妹，合欢也去了另一个世界。如果遇见，互相照应吧！火苗一点点熄灭，银杏叶扑簌簌落了下来，款款落在菊花旁边，陪大妹度过金色的秋。
返回找汽车时，才看见公墓对面新建了一个青年公园。受疫情影响，游人稀少。温暖的阳光之下，绿草如茵，大人们闲庭信步，孩子们追逐打闹。
阳光真好，让人们暂时忘记了秋风秋雨曾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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