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来这里

文｜BonnieZu寶
公众号｜BonnieZu寶（ID：BonnieZuBao）

摄影｜唐夏

“快醒醒，快醒一醒。”

什么声音。

“快醒醒，你不该来这里。”

尝试睁眼，被太阳光照射得难受，这才发现眼前有个模糊人样。

“你不该来这里，你不该来这里。”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楚。
“嗯……什么…...”我问他。
“你总算醒了，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是不确定他在说什么。

我被他扶起身，耀眼的阳光映照在我们身上，我还没来得及听懂他说的什么，就听到海浪拍打在沙滩上的声音。

“这是......海边？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该来这里的，知道吗？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叹了口气。
“你在说什么？你......你是谁？”

我疑惑地把目光转向他，看不出他是中年还是青年，辨别不出他的衣着，也不确定他对我来说是带着恶意还是善意。

“你是谁？”阳光照在脸上逐渐发烫，我不喜欢这种发烫的感觉。

“......你，不该现在来这里。”他没有和我对视，确切的说应该是我不知道他的目光看向何处，但他是在和我对话。

“你来得，太早了，太早了。”他的动作应该是在摇头。

伴随着海浪的声响，他那原本搀扶着我的双手，松开了。

摄影｜唐夏

我不明白他话语的意思：“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他好像没有听到我的声音，直接看向海天一线的方向，又抬头看着刺目的太阳。

我的目光跟随着他，也抬头看向太阳而又迅速闭上眼睛，再低头一看时，他已经坐在沙滩上。

阳光刺目，使原本看起来就模糊的他，一时变得更加难以分辨是否为人形。

我只好也跟着坐在沙滩上，并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你怎么现在就来到这里了呢？为什么是现在。”他像是在问我，但语气却带着知道答案的平静，仿佛是在自问。

我干脆眯着眼睛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里。”他说：“你不应该来这里。”

我不作声，等待他说下一句。

“你应该回去。”
“回去哪里？”
“回到原来的地方。”
“原来的地方在哪里？”

他不吭声，只有海浪声回应我。

我眯着眼睛看向他，努力想看清他的模样，可他还是模糊人形。

“原来的地方......在哪里？”

他还是不吱声，回应我的只有带着节奏的海浪声，以及一股脑倾泻下来的明媚阳光。

摄影｜Joy

不知为何，我感到泄气，紧接着是一股无处可发作的愤怒，于是直接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场景。

左侧是光秃无规则的岩石，看不出任何美感。岩石下方被海水日复一日冲刷得光滑，岩石最底部则被浸泡在海水里，仿佛永无出头之日。

右侧是无明确界限的海水，一望无际，只得和天空作伴，以刷洗岩石和拍打金色沙子为乐，而太阳则作为证明它们切实存在的见证者。

了无生趣，脑海中第一浮现的词汇。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坐在我身旁的他又是谁。这一切的发生是为了什么？

我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他身上：为什么我就是看不清他的真实模样？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不该出现在这里，我来得太早，我该回去，这些都是什么含义？

“你说我来得太早，意思是我应该晚点来是吗？”
“是，却也不是。”
“我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对，却也不对。”

我不喜欢模棱两可的答复。

“其实我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不好的事情是吗？”
“对。”
“而不好的事情，关乎到我的安全？”
“对......”
“所以，我来到这里，意味着危险已经......”
“不完全是危险，也可能不是危险，但我不确定对你来讲是否会构成危险。”

我不敢再发话。危险和安全，不好与好，这些话的分量竟然会如此沉重。

摄影｜Joy

顷刻间，前额部位突然发紧，从后脑勺传来一阵又一阵抽动的感觉，很是难受。

我不明白这反应象征着什么，只隐约觉得是一种来自身体器官的信号，是一种不能被轻易忽略的重要信号。

“你不舒服吗？”
“头有点疼，不知道怎么了。”
“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
“你意识到一些事情了，所以才会不舒服。”
“只是头疼而已。”

他再次叹息，我眼前好像出现一些重影，一些和当下情况不相符的画面：

眼前的空间变得狭窄。

我再费力眯了眯眼，眼前又多了一些颜色。当我再度集中注意力，左前方突然出现一个黑影。

“我......好像看到一些东西了。”
“什么？！”他的语气有些惊喜。
“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回去？回去哪里？”

他没有回应我，但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有些急促却又变得微弱。

“我看到这不是海边......没有你的身影。”头疼加剧，但我还在使劲分辨眼前的画面。

“不对，我怎么听到一些声音，好像是…...”

“好像是......”他在重复我的话。

“好像是汽车的声音？怎么会呢，海边没看到有汽车啊？”

恍惚间，我仿佛意识到一些事情：“难道，我要回去了？”

“嗯......”他的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楚。

“我要回去了，是吗？”我内心感到平静，仿佛知道自己要回归何处。

“我要回去了，是么？”心里很想得到一个肯定的回应。

“嗯，就是这样的。”平稳的男中音。

双眼突然睁大，停顿了一两秒，缓慢回过头，没有人。

灿烂的阳光洒在我的右侧身体，温暖而舒适。玻璃窗外突然出现碧绿的树，树下还有行走缓慢的路人，而左前方的人影也清晰呈现。

我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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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分享｜

截图｜电影 Schindler's List（1993）《辛德勒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