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伤,我向往远方。有山,有水,有林,有鸟,有净,有禅。
如果寂寞,也可以怀念一些人一些事,将心情埋在日记,或者写一封没有地址的信,不遗忘别人,也许别人早把我遗忘,没关系,因为记忆并不是为谁而存在。
不为追求真理而自乱阵脚,谁能说他信奉的真理不是别人讥讽的谬论?不因人情世故而害怕拒绝,说到底悲欢离合不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如何自在如何生活。
山间晨雾,林里追逐,放浪形骸,即使我衣着简陋,相貌平平,走在雨里,沾上一身的泥,也比沉沦世间庸俗的好。
趁星星满天,在屋顶躺下,以月亮为枕,星光为被,有虫鸣伴我入睡。
天亮,阳光在脸上漂移,伸手抓住一团的温暖,储藏起来,足以抵御整个寒冬。
我不必再等谁施舍在乎,远方,触手可及的东西太多,比起卑微地祈求我更该骄傲地珍惜所有,骄傲地迎接花草对我的偏爱,空气对我的眷顾,哲学对我的教导,智慧对我的奖赏,还有大地对我的守护,毕竟有一天我终回归大地。
唱歌,无论怎样的嗓音,这片山谷都可以包容,我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歌声像蝴蝶一样绕过小溪丛林,停留在一块石头上,可惜我日夜高歌也未能让它点头,说起来这是一件可笑的事,但有的爱情,偏执起来,人心都变成石头,麻木了自己,忽视了别人。
下雨,远方的雨更淅沥,更迷离,稍不留神就入了梦境,寻至江南,西湖边还遇见做媒的人;稍加联想就伤春悲秋,雨是流云的过错,是离别的征兆,是等待的无望。
墙外的玫瑰红了谢了黑了,树上的果子青了熟了摘了,江边的芦苇高了黄了飞了,我两鬓的头发黑了白了掉了,我知自己老了,不知梦想已越过了几个世纪,思念被时间收回碾磨成粉伴随雪花翩翩地在半空潇洒,我终于用衰老兑现了一个承诺。
远方的人,不知道我的名字和故事,只称我无名的小孩,从很远的地方来,与他们做个伴。
不须礼节,不须权威,不须偶像,不须服从,也不须圣贤,我只须清醒,只须良知,只须能懂这世界无声的倾诉。如果有一天,我不能怜悯蒲公英漂泊的宿命,不能读懂一座石桥的沧桑,不能体会黑夜独有的苍茫,我所有的视觉、触觉、嗅觉、听觉不能转换成一丝的感情或领悟时,我已临近死亡,即便那时我身体完好。
闲时,看一些书,赏一池荷,听一首曲,哭一些剧,燃烧很多热情,很多慈悲,很多冥想,就这样驱走孤独。
我在远方,因为梦想,也因为悲伤,
我被最珍贵的人遗忘,也被最冷漠的岁月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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