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无疆tj 文/摄影
喜欢摄影,尤以花卉为最。
欣春之蓓蕾,
乐夏之葳蕤,
悲秋之纷落,
悼冬之枯萎。
在镜中拍生命之绽放,
在画里存香艳之永芳。
摄影与绘画相通,绘画需要写生以练笔,摄影追求多拍以技高;绘画将四野作为蓝本描摹笔端,摄影去八方寻觅景色艺术镜中。都是将瞬间的情景定格,而美化成永恒。
花,有时是要你追的,北客到南疆,追的可能是油菜花和栀子花;南蛮到北地,追的大约是雪花和冰花。对摄影来说尤其如此,应季而往,寻芳而至,我也曾缤纷过脚步。
记得那年春早,三月中旬油菜花悄然芳芬,等我赶到婺源的江岭,漫山遍野已经铺满新黄。
油菜又称芸薹,《太平御览》载:“芸薹谓之胡菜。”原来它还是舶来品。
窃以为,不管是看或者拍油菜花,都以山间为宜,似云南罗平那种瀚海般的油菜田,气势是惊人了,但缺少些变化,没有感觉上的起伏,短欠审美上的层次,甚或平淡在可能忽视的点缀上。
江岭的油菜花近乎了完美。
时值正午,太阳暖暖的,光线投射在嫩黄的油菜花上,柔密着亲昵。油菜田从山顶梯次排开,宛如铺展的书卷,朵朵花蕊撰下熠熠文字,将早春的诗意渲染在山野。极目远望,那连片深黄兼浅黄,在蓝色的天衣上勾勒金边,平添了季节的浪漫。山风袭来,渐渐鼓动起花蕾,梯田波次般洋溢了激情,摇曳出金蛇般的狂舞。
我打量起油菜花,单看独株十分平常,淡淡的花黄,蝉蝉的花瓣,朴素地不能再朴素了,及至她们联袂而来,便营造出视觉的绚烂。那份稚嫩顷刻间接近了成熟,那种矜持不意间散发为放浪,那刻静默刹那间迸发出激情。她是这春色的主角,周围的一切泯然于陪衬,桃花的红灼,芭蕉的青翠,屋舍的灰白,溪流的苍碧,都在油菜花的喧宾夺主中暗淡了,傻傻地、默默地、静静地围观着新皇(黄)。
我厕身花海,一时的亲密乱了阵脚,幸福地“跌”入油菜花的怀抱,待揽茎抚蕊之时,才发觉油菜花那么娇柔可爱。
凝眸细赏,她冠分四片,蕊呈双芯,薄如蝉翼,面敷鹅黄,朴实中透着亲和。
耸鼻嗅之,一股莫明的蒿味透入心脾,不浓不淡,且芬且芳,在山野间弥漫气息。
穿梭其间,如沐“花浴”,她特有的芳芬涤肺清心,那刻的舒爽,是浴室和浴品难以企及的。
及至抽身上“岸”,衣上的花粉星星点点,不想贸然拂去,带这些“沾惹”入梦,或比那黄粱梦有丝诗意。
自以摄影为乐后,总是这般喜欢跑野外,去追逐花的生命轨迹。
潜夜的风,润物的雨,
撩拨了望春的气息;
襟上的尘,履下的泥,
匍匐了探花的身躯;
镜中的影,画里的情,
欢喜了逐芳的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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