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8月份有没几天了。晚上查看了一下这个月的读书记录,发现月初看过《路边花》,然后想起还写过有关内容,找到那篇日志读的时候又想起中学时候读过的张晓风和三毛的短文,于是加在后面,就当作今天的日志,也可以算作一篇“书评”吧。
你使我想起
一个非常温柔的
小女孩,有一次我看见
她正在采摘花朵
——萨福
读了加拿大绘本《路边花》。乔纳诺·罗森文,西德尼·史密斯图。其实整本书除了书名之外一个字都没有。应该是他给了文案,却不在画中出现,此处无声胜有声。这本书是一个小朋友送的,她说看到它的时候就想着我一定会喜欢的,然后也给我买了一本。确实很可爱,我很喜欢。
一个小女孩在路上走,看到一些小花儿,她一边走一边采花。后来遇到一只死去的小鸟,她把几枝花放在小鸟的身上让它安眠;遇到长椅上躺在睡觉的流浪汉,她悄悄地把花儿放在他的脚边;遇到一直导盲犬,她把花儿插在它的项圈上。回到家妈妈和爸爸亲吻的时候,她把花儿插在妈妈头发上。到后院看见弟弟的时候,她把花儿放在弟弟的童车上。后来仰望着天上的飞鸟,她把手里最后一朵花插在自己头发上。
她遇到的第一种花是蒲公英,黄色的花朵还没有变成小伞,狮子的牙齿也很可爱,真像我曾经旅途中拍的蒲公英。我爱蒲公英。继续热情!后来蒲公英被她放在小鸟的肚子上了。真希望她后来看到的那群飞鸟中,也有之前她遇到的那只鸟,当花儿放在它身上之后它就活了过来,自由地飞上天空。
这本书让我想起中学时看过的台湾作家张晓风的一篇散文,当时我没有留意,看过之后和一个朋友交流时她说到书中最有感触的一篇,我才记住了。记不清具体怎么说的了,好像是说有些乐观而有亲和力的人就像手里端着一个水杯,一边走一边随着身体的晃动,杯中的水会向外泼洒,就像不断地有快乐泼洒出去,感染着遇到的人。和这本书中的女孩是一样的,把快乐带给别人。
当年那个朋友就是这样开朗乐观的人,所以才能感受到这篇散文说的那种快乐传播吧。而我并不是,那时候我是一个忧郁的,不开朗的女孩。后来我有所变化,但并未变成那种喜乐的性格。我也会边走边欣赏沿途的风景,也会“采摘”美丽的花朵,收藏或者送给别人。但我有我自己的方式,也许不是每次都送给别人花,也可能是一支荆棘。有时候荆棘比花好,但是有人意识不到。
还想到三毛有一篇短文《还给谁》,那篇文章当年我很留意。因为我就像当年的她那样不快乐,我也会在细微的对他人的帮助中感受到快乐,也会因为他人的热情而瞬间开朗一下。不过更多的是读书,或者看到自然风光的明月清风花朵盛开的时候,心中会感到明朗的快意。即使是短暂的,但都像乌云背后迸射出的亮光一样炫目,让人难忘。后来上网之后,更能感受到《欲望号街车》里面说的“我仰仗陌生人的慈悲”。
附上三毛的《还给谁》:
一九七一年的夏天,我在美国伊利诺州立大学。
不知是抵美的第几个长日了,我由一个应征事情的地方走回住处,那时候身上只剩下一点点生活费,居留是大问题,找事没有着落,前途的茫然将步子压得很慢,穿过校园时,头是低着的。远远的草坪边半躺着一个金发的青年,好似十分注意的在凝望着我,他看着我,我也知道,没有抬头。他站起来了,仍在看我,他又蹲下去在草坪上拿了一样什么东西,于是这个人向我走上来。步子跨得那么大,轻轻的吹着他的口哨,不成腔调又愉快的曲子。不认识走过来的人,没有停步。
一片影子挡住了去路,那个吹着口哨的青年,把右手举得高高的,手上捏着一枝碧绿的青草,正向我微笑。
“来!给你——”他将小草当一样珍宝似的递上来。
我接住了,讶然地望着他,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微笑,就这个样子。嗯!快乐些……”他轻轻地说。
说完拍拍我的面颊,将我的头发很亲爱的弄弄乱,眼神送过来一丝温柔的鼓励,又对我笑了笑。
然后,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悠悠闲闲地走了。
那是我到美国后第一次收到的礼物。
小草,保留了许多年,才找不到了。那个人,连名字都没有法子知道,他的脸在回忆中也模糊了,可是直到现在,没有法子忘记他。很多年过去了,常常觉得欠了这位陌生人一笔债,一笔可以归还的债:将信心和快乐传递给另外一些人类。将这份感激的心,化做一声道谢,一句轻微的赞美,一个笑容,一种鼓励的眼神……送给似曾相识的面容,那些在生命中擦肩而过的人。我喜爱生命,十分热爱它,只要生活中一些小事使我愉快,活下去的信念就更加热切,虽然是平凡的日子,活着仍然是美妙的。这份能力,来自那枝小草的延伸,将这份债,不停的还下去,就是生存的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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