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腼腆又自卑,在人群中活着,总要有一个标签,一个人设,苦苦寻找,发现贫穷限制了我,在贫穷中你没什么可仪仗的。别人会跳舞,我会捡破烂,别人会唱歌,我会捡破烂,别人会画画,我会捡破烂。现在看,要是我能在捡破烂这条路上,坚持走到今天,也许就是环保、低碳、新能源行业的翘楚了。
无奈,你总要给自己找点信心,你们那些玩意,我不care。记得那是小学三四年级,我捡纸壳子的时候,一个纸壳箱里掉落了一本崭新的书,书名大概是《后现代主义文化丛书》,他应该是一个系列丛书中的一本,那时候 我字还不认识多少,看里面写的什么解构主义、后工业、表现主义后现代的文学、影视还有最重要的音乐,每一章的标题都牛逼闪闪,看完也不知道啥意思,但是,重点是我不明白,老师、同学更不明白,至少我手里有书,于是我就有了裁判权,你说的对,他说的不对,真理与权利在我手里。
顿时我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与你们都不同,而且是你们所有人都不了解的领域。他们听郑智化的时候,我听范海伦,他们听郭张信哲,我听甲壳虫,他们周杰伦,我则挚爱科特柯本。
摇滚的叛逆和穷正和我意,朋克万岁,我们鄙视一切,可没想到突然杀出来了朴树、郑钧,你们既然开始喜欢这个,那我就去曼森、杀手、战车,这一切都是你们逼的。你们到了大学开始玩乐队,我鄙视你们,你们才听过几首歌,我听的多了去了,但我没钱买乐器,我走向行为艺术。
忽然有一天,我脑子乱了,感觉现在的自己一无是处,什么也没干,还不如曾经捡破烂的自己,至少还能减少垃圾。
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考大学,必须要格格不入,你们学工商管理、金融和法律,我去学养猪,你们学工程、土建和汽车制造,我去学饲料。
当我毕业那一年,在饲料厂做自我介绍,台下左面是卖鸡饲料的,右边是卖猪饲料的,平均体重180斤,酒量平均1斤半。在他们等待团建喝酒之时,我却说着那天弗里德曼的逝世。
不甘心养猪就要改变自己,融入洪流,考公务员。和你们一起穿衬衫、皮鞋和西裤,一样点头哈腰、逢人就笑,起早贪黑,哥长姐短,逢年过节你懂的,当我以为这叫成熟,这叫成长,终于和你们一样了的时候。
猛然间发现我们不一样,你爷不是你爷,他是咱们的老领导,你爸不是你爸,他是我们的好领导,你妈不是你妈,那是上级部门的财神爷,我以为你们天天啥也不干,原来晚上你还给领导洗脚。
可我妈是我妈,我爸应该就是我爸,我爷走的早,我奶有肺痨。我每天点头弯腰,越哈腰越抬不起头来,这一低头就是15年,终于还是和你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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