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遐想

中秋遐想

    中秋应该是一年中诗意栖息的最好时光。可能是被打上“文人”标签开始吧，总是希望把中秋过得更加诗意一些。

    大三的中秋节，不觉在校园天鹅湖畔的凉亭待久了，月光下的校园阆寂清幽，直到校园的保安走过来了，才知道只剩下我一个，保安来了两拨，都一个劲儿劝我回宿舍休息，说有什么心事可以向老师说，千万不要想不开。可能我不时看看湖面看看天空吓到他们了。赏月的心情被打扰后只能回宿舍。岂料大门紧闭，只得到校外溜达，怕保安锲而不舍苦口婆心劝说。湘北的初秋已有了凉意，只能到地下通道，靠着墙根打瞌睡。

    大四那年，到湘西凤凰一趟，带回了一瓶桂花酒，打算中秋那天呼朋唤友，就着桂花酒赏月，最后大家不是约会就是泡网吧，只能自己在出租房的阳台上，举杯邀月对饮成三。读着诗，轻敲桌面，可能不觉兴起，声音稍大了些，房东上来说了一声。意识到可能扰民了，也有些醉了，就回房倒头睡觉。

    刚毕业那几年，每年的中秋都在乌礁湾过。踏浪吟诵，邀月对饮，意气风发。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

    有一年，中秋恰逢国庆，那时老婆还在湖南教书，就赶过去了。那时岳父岳母还不知道我俩的事，湖南的风俗，中秋一定得回家过节。老婆不想家人知道我的存在，中秋当天回老家了，当晚我也搭车回家。因为得在高速路口搭过路车，从高速入口上去，还得走30分钟左右的路。四周静悄悄，不禁有些胆怯。于是大声读诗。现在读诗成了我驱逐紧张胆怯等负面情绪的有力武器。“滚滚长江东逝水”“大江东去浪淘尽”等都成了我转移注意力的不二良方。

    这些年，书看得少了，笔也搁置了，家庭的事、工作的事把诗的空间都挤占掉了。中秋读诗的仪式感也没那么强了。好像是前年吧，县文联组织了一次中秋诗友会，因为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静静地在台下看热闹，感觉自己成了局外人。今年也有组织，都不好意思去。

    今年的中秋晚上，帮老妈把祭拜月神的贡品、香烛等端到阳台摆好，帮孩子把玩具拿到阳台上。然后自己沏了一壶茶，静静地看着她们玩，任孩子在身边撒娇，老婆在旁边给湖南的亲友打电话，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电话那头的问候。刚好月亮被房子挡住了，老婆说我们打开天窗到顶楼赏月吧。我说算了，怕孩子跟上去不安全。没多久，在外工作的朋友回家了，相邀泡茶。不愠不火地泡着茶，说说老婆孩子、说说工作业余。回家躺在床上刷微信，朋友圈里千篇一律的海上生明月的图片还有祝福。

    今晚孩子都睡着了。出去跑步，瞥了月亮一眼，突然想起昨天中秋都没有赏月，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赏月应该还来得及。回到家跟老婆聊起以前中秋的趣事，细数下来，这几年都没有认真过个属于自己的中秋节。我说我们去阳台泡茶赏月吧，老婆到阳台一看，说月亮都被楼房挡住了，出去吧，孩子在睡觉走不了，要不吃烧烤吧。果然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

    不知是吃饱了还是想多了，晚上一直睡不着。起床开灯把晚上想的记了下来。

    苏轼在《记承天寺夜游》一文中写道：“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二人者耳。”在苏子看来，只要有闲情无杂事，则不管何时何地都能欣赏到月夜的美。明年的中秋，希望能够当个闲人，专心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