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道光年间,社会动荡不安,在赤垟牛头山西侧,住着一户姓蔡的人家,从墓碑石上注名蔡荣公。他生有九个儿子,个个力大无穷,身高九尺,常入山打猎为生,蔡荣公死后大子蔡文顶继承了父业,一面开垦山地,一面外出做生意,赚回一些资财,建起了村庄,并在牛头山南部开凿了一个石洞,里面可容百余人,请了几名外村拳师,此洞成了练功习武之地,蔡文顶其家资富裕,人家称他为大爷,大爷有了七房妻妾。为了调济生活,便在通行险道处设卡敲诈,平阳一带的人们前往马站、霞关谋生意,此处是必经之路,在此经过的人都吃了大亏,不是被蔡家人氏罚劳役,就是夺去文银。由此成了远近闻名的蔡家村。
不知过了多少年,蔡氏发展到百个人丁,并储藏了大量财物,生活奢侈腐化,蔡文顶身强力壮,夏天,他能拿起石磨当扇子,腊月一人能把一臼年糕(千余斤)抱到廓下。后来又在村庄中建起了玩乐亭,建造精致,中厅前设有石狮,石鼓和石臼,为了捞取钱财,逢人到此都要托起石狮和石鼓,如果托不起就得为他们舂一臼谷子,方可通行,不然就得在此服劳役一个月。
有一天,从平阳来了一个游士,姓钱名明冲,经商打扮,肩上背着一个褡裢,四十多岁,方圆的脸,粗脚大手,一到蔡家村就被众士围住,夺去褡裢,问道:“你是哪里人氏,可知我庄规矩?”明冲惊奇地回答:“我实不知你庄有何规矩?请教!请教!” “蔡家村乃是招贤选武的大庄院,逢人到此都要托起这个石狮或石鼓,如果托不起就得为我庄舂一臼谷子,如果违抗庄规,就要在本庄服劳役一个月。” 明冲心想:“你们这伙强盗,真是欺人太甚,实在可恨。”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大的石狮、石鼓有几人能举啊!明冲咬牙切齿为他们舂了一臼谷子。舂完谷子肚里实在饿,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冷饭团,在路边吃,这时蔡百万牵着一只巡田猎狗过来,对明冲说:“看你人五大三粗,吃的东西连狗都不吃。” 明冲心想:“我自己都快饿死了,管你狗要吃不吃,” 便管自个儿吃着。蔡百万一使眼色,命众士夺过饭团,扔于地上,那猎狗走过去只嗅一嗅,即走开,蔡百万哈哈大笑说:“信不信,你的东西我的狗是不是真的不吃啊!” 明冲气得面红身赤,可又不是对手,只好愤愤而去。
明冲走了一段路,肚子实在饿的难受,来到一座茅草屋,里头住着一位白发苍苍老头,年已近花甲,孤老一人,明冲作恭道:“老伯,你这里可有填肚的东西?” 老头慢慢地说:“这个世道想填肚的东西真难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孩子啊!我们这里的蔡百万搞得我们日夜不安,有一点粮食都给刮光了,现在我这只有一点从外地搞来的地瓜片,浸水可充饥,不知你尝的口否?” 明冲喜悦地恳求道:“感谢老伯伯”!老头搬开地板,从底下挖出一些地瓜片,明冲如饥似渴地咀嚼着,老伯坐回原位,抽着土烟,“你这客士是那里人氏,为何窜到这里来啊?刚才你有否经过蔡家村?他们为何肯放你出来呢?” 老头十分疑惑地问。明冲边吃边说:“吾是平阳钱仓人氏,姓钱名明冲,只因父亲早亡,并无家业,无兄无弟,唯一有一老母,年老体弱,我只好出外谋生,做些买卖,以挣一些微小收入供养家中老母。不幸今早误入蔡家村,被迫舂了一臼谷子才出来。” 老头微微点头,并语重心长地说:“今日幸而出来,你可不知蔡家村山坳里设着一个‘万人坑’,不知有多少壮士,妇女被填埋,我讲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你还是赶紧走吧!”
明冲谢过老伯,便急走下山,来到柯岭脚的洞桥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心里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我一个胸有壮志的人,被这个土财主欺负,钱被抢,干粮被糟蹋,人被侮辱,真是事可忍,熟不可忍,于是站在大石上大喊道:“我反!必血洗蔡家山,抄杀蔡百万。” 这时,正好有二位过路人,一个挑碗买,一个挑鲜买,他走上前去拦住,说:“你借我二个碗,如果在岩石上丢不破,我必反。” 于是那人拿给他二个碗,往石上一丢,果然二个碗在岩石上转了一会,不但不破还显出一对。又来到挑鲜人面前抓起两条死鳓鱼,双膝跪地,毕恭毕敬地向天祷告,讲:“如能成事,此鱼变活随水游去。” 讲毕把两条鳓鱼往溪里一放,只见鳓鱼入水后翻了一个身,然后游去。故此,溪上便有了溪鳓的说法。此时那两人见后目瞪口呆,心想此人必能成事,便跟随南下,一路宣传,随者众多,至钱仓已达数千人,便谋举事,推举钱明冲为头人,发动金钱会起义。后便领兵,踏入赤垟,途经水尾新岭头,当时这里无路,后经兵踏后成路,只见灯火千余盏,杀声振天,直捣蔡家山,厝烧不尽,人杀成堆,抄斩了蔡百万全家及蔡家众士。后来人们把蔡家山改名为抄家山,现易名为赤家山。现在那里还立着两块碑石,字迹已模糊不清,有两棵硕大的古枫树,依然矗立在古道两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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