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作者: 此心吾与白鸥盟_ | 来源:发表于2023-06-03 18:37 被阅读0次

    大约在午后一点钟,母亲吃过饭,她打理完盆碗,便向我扬言她困了。接着,她躺去了置在堂房里、紧挨着八仙桌的一张竹制躺椅上。我则沏了茶,伏在桌上有味无味地看书。虽然已是炎暑,但昨夜里刮了风,到今天白日也仍旧很有些余威。于是,住在乡里本是十分凉爽,颇有些惬意。

    母亲习惯性地眯着眼,不过几分钟,她像是已经迷糊地睡着了。然而,随即,在掩着门的堂屋前,我凭借嵌有玻璃的窗户,我看见两个妇人匆忙地从门前场地上一径走到门口。其中一个已经急促地叫嚷起母亲的名字。

    我不明所以,正自诧异。母亲却几乎从睡梦里惊醒,她即时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马上又要检查卫生了,你们这里搞得太乱了。”那两个妇人,一个恐怕有八十来岁,她戴着竹笠。另一个年纪轻一点,却也有六十多岁,她戴着垂下很长帽沿的布的遮阳帽。说话、以及刚才叫嚷母亲名字的都是那个“遮阳帽”。

    母亲先是唬了一回,等她知道是检查卫生,她坦然了。但她很快步到门口开了堂屋的门;我也即刻合上书,走了出去。

    “我不要分数,随便他们——老是做这些事情。”母亲显然有些厌恶上面的做法。但这两个妇人,母亲都很熟络,她不得不解释一番。而所谓分数,就是村里作卫生检查时会打分,分数高的,村里会奖励一些小礼品。

    然而,现在正是首夏时分,父母颇种了些油菜,在自家的自留地上。近一个星期里,这些油菜收割,虽然已出了菜籽,甚至于粜了,但在门前场地上终于堆了一地的空的菜荚。现在,那两个妇人所谓的不合格,就是因为场地上堆了很多菜荚。

    “不行的!这一次是县里来检查!”母亲刚解释完,“遮阳帽”就火急火燎地断然否定母亲的作法。

    我站在一旁,心想:管他大爷!真的是。“管他大爷”和“真的是”都是兰的口头禅。用在这里,却实在熨帖。但我是不必同妇人们理论,即使母亲也是,因为她们也只是做这份差事,在这时,她们挨家挨户先来查看并且通知整改。

    到两个妇人离去,母亲便着手迁移这些菜荚。我协助母亲一起迁移。母亲将大半的菜荚运去了两百米外的久已拆除的老屋的宅基,那里她刚在地上播下毛豆;另外剩下的小半,母亲就近放去了屋后的菜畦。

    “油菜出油,所以菜荚可以填土,养分好的。麦秆则没有养分。”我同母亲一面干活,母亲一面对我说。母亲稼穑了一辈子,她自然懂得很多。

    而检查卫生的事,对母亲来说,本是不必有。她也一直带有抱怨地厌恶。只我想,上面既然如此爱民,我们作为屁民本应感恩戴德,而只是,能不能多一点实际,少一些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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