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车

班车

如果你早上坐班车, 发现司机朝你诡异地笑, 你会立即下车吗? 如果当你上车后发现全车人都一反常态, 你怎么办?

容颜最近老是失眠，刚过凌晨4点就眼睁着，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便索性穿衣服起来。天色似明非明，仿佛一切都未知。她习惯上厕所看A市日报。报纸上总是充斥着东家杀人了西家被盗了，每天都发生很多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事情，容颜永远总是旁边看热闹的一个。

容颜翻看着昨天的报纸，一个个大标题在眼前掠过：《超市抢购酿踩踏事故》，《山体塌方造成一死九伤》，《大型客车翻车无一幸免》……仿佛昨天是世界灾难日？容颜摇头合上报纸，洗漱，吃早点，准备上班。

容颜准时7点到达车站，班车还未来。清晨透着凉飕飕的雾气，远处的电线杆孤零零地杵着，沉默地守卫着这座城市。

一辆墨绿色的大巴在雾气中越来越清晰，缓缓靠近了容颜。“吱嘎”一声，车门打开了。这一站就容颜一个人上车，车上已经稀稀拉拉地坐了好几个同事。

“老季，早啊。”容颜像往常一样跟司机打招呼。

“早，早！”平时总是得到如此这般憨憨而质朴的回答。今天气氛却似乎有些不正常，老季看着前方，并没有搭理容颜。

估计是没睡醒或是心情不好？容颜并没有多想，快速跳上了车，坐到了老季后面靠窗的位置。这是江南每天专门帮她留的。顺便说一句，江南正在追求容颜。

江南似乎精神也不佳，头发乱乱的，平时总是炯炯有神的眼睛今天布满了血丝。

“昨晚干什么去啦，瞧你的兔子眼！”容颜嗔道。

“你猜。”

“又打通宵游戏了吧？”

“没有。”

“还赖！”

……

与江南闲聊的同时，容颜似乎感到有些不对劲，好像有另外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她有些慌张地打量了一圈，周围的同事们都纷纷打起了盹，并无异常。是自己太多疑了！

江南也打起了盹，容颜将自己的外套小心地披在了他身上。

墨绿色的大巴行驶在平坦空旷的大道上，撞开雾气出现另一段平坦空旷的大道，接着撞开另一团雾气，前面还是平坦空旷的大道，无休无止。容颜也觉得有些瞌睡。在眼睛即将闭下的刹那，她突然找到了让她感到不对劲的原因！

容颜发现后视镜中老季一直在注视着她！

车在平稳前进，如果老季一直在看着容颜，谁在开车？

容颜打了一个激灵，心狂跳不止。她抖抖嗦嗦地推了推江南，江南却悄无声息。容颜壮胆再次向后视镜看去，一双血红的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盯着容颜，嘴角向上微微抽动，露出诡异的笑容！

“啊……啊！”容颜慌乱地惊叫着，跳起来使劲拉扯着江南，拉扯旁边的同事。整车的人都睡死了，一片死寂！除了容颜和老季！

容颜觉得自己跳进了一个圈套，陷入了一个阴谋。不，这更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噩梦！

窗外的雾气没有散开的趋势，反而更加浓重了。看不清前方是路还是什么。经过无数个杵立的电线杆，渐渐地连两旁的电线杆也消失在了雾气中。此时天地之间就剩下了这辆墨绿色的怪物，在向不可知的未来挪动挪动。

“人终于到齐了！”老季转过头盯着容颜，不可捉摸的得意。

“什么人到齐了？”

“昨天傍晚你没上车，我们全车人都去了一个地方除了你。今天是特意来带你的啊！”

“你们……？要……要去哪里？”

“你猜！”

老季突然疯癫的大笑起来。周围的同事也一个一个醒了，怪异的笑声此起彼伏。容颜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忽然听到了一阵惨叫声。

江南冲向前朝老季的太阳穴就是一拳，老季身子摇了两下，咣当倒地，顿时没了声息。其他人有如被施咒般又昏昏睡去。

江南跳上司机的位置，加足马力原路返回。很快，电线杆看到了，平坦空旷的大道看到了，曙光看到了！

江南打开车门，用力把容颜推了下去。

“你和我一起走。”容颜已经气若游丝，哭着拉着江南的手。

“已经不可以了！”江南悲伤地扯开了容颜紧抓着他的手。

车门“吱嘎”关上了，墨绿色在容颜视线里渐渐消逝消逝……

容颜第一次睡得这么香。外面的雨吧嗒吧嗒地敲打着窗户，容颜懒洋洋地爬起来，在厕所看昨天A市日报。一个大标题触目惊心：《大型客车翻车无一幸免》！

记者称一辆AB9237的大型墨绿色客车因清晨大雾导致翻车，无一生还！

容颜懵了，自己现在到底是人还是鬼？

她不知道，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