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下的天青色汝窑茶杯,盛了水与茶,愈发清澈宁静,梁祝的钢琴曲,静静吟唱,一路婉转,直抒胸臆。
端坐在此情此景中。
梁祝,我已熟识好多年。从八年前第一次邂逅的徐老师成人芭蕾班开始学,到几年前跟随朱老师,在她的舞蹈班再学,再到现在,在她任教的另一个舞蹈班,又开始从头学。
今早意外醒得早,就练了一下开头,琢磨着老师的指点。
—— 你们不激动吗?!我都跳了二十来年,现在跳,我还激动呢!
朱老师迈着轻盈的步伐,从教室前面往后面走,过来给我们示范,她一边走,一边拍着心。
我站在人群边上,看着老师。我懂得她。不过,我们学员都是在模仿动作,懵懂而紧张,还不会激动。当然,这么多年了,我能似是而非地完成。而每次跳,我的心里都有痛感,甚至会有眼泪漫出,所以,只要不为了表演而苦练,我不太多跳,担心跳伤了。
可是,梁祝,是多么美啊。
看老师,像天鹅在漫步,扇动翅膀,傲然自乐。老师的头、颈、胳膊、手、腰,腿、脚,都从身体里拔出来了,不像我们,还都缩在身子里。所以,即使动作一样,美感也骤减。
四月份第一次课,老师就开始教新舞了。之前老师问过我,梁祝和鸿雁,你想先学哪个?我没有回答,因为学哪个都是好的,各有各的好。当老师最后定下教梁祝时,我不禁微笑了,缘分天注定呢。
无限的挺拔,无尽的意味,低吟浅唱,缠绵悱恻,惊涛骇浪,意犹未尽。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梁祝,而一千个人,也共同拥有一个梁祝。
前几年在哈尔滨的一个公益组织爱心背书客年会上,我表演梁祝。那个舞台在下面,在我头顶上方的栏杆上,有些人随意趴着,一直安静地看向我。
去年,在现在任教的学校,我给俄罗斯代表团表演梁祝。穿着一身红衣服,有飘飘的袖子和裤脚。俄国朋友总是真诚有礼的,那天是告别晚会,俄国朋友给我们准备了礼物,一件一件事地感谢我们。当团长拎着一兜子巧克力说出我后,我像一直红色的蝴蝶,张开红纱翅膀,飞过去,扑到那个高大的俄罗斯中年男人身上,搂着他的脖子窜了两下。
眼前,键盘旁的桌子上爬着一个小飞虫,翅膀小得几乎看不见,却也是可以飞的。以前会随手按死它,现在不了,它没碍着我什么事,它只不过跟我一样,在闲庭信步。有缘众生,众生有缘,包括一首曲子。
今生,又逢梁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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