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剧有个习惯,若是看完后肚里翻腾的厉害,极其不适但又感慨万千的东西,一定会去狂翻影评,翻上一个半个钟头都不愿停下来。
我对豆瓣,知乎的大神最为拜服的一点就是:他们的文笔,观点永远都是那么新颖和犀利,仿佛看完后会想到为什么这一点我偏偏就没有考虑周全呢?
起初我说我想看乡土剧,然后同学就给我推荐了当初16年豆瓣的最佳国产电影《驴得水》。
我对这部电影名倒是有一些印象的,看完后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驴得水不简单,隐喻太多。
那么这个故事究竟讲了什么东西呢?
故事的背景发生在民国1942年,离开城市怀揣着教育梦想的孙校长领着一帮人马热血沸腾地赶到贫困山区开三民小学。
正直敢言的周铁男,自由狂放的张一曼,还有传统理性的裴魁山,还有一匹货真价实的,被校长女儿孙佳十分喜爱,用来运水的驴。
孙校长为了多领一份补贴,以“吕得水”的名义谎称这里有五位老师,结果却遭到上级突派特派员来学校视察,而且还指名要听吕得水老师讲课,慌不择路的众人只好拉一个铜匠来假扮吕得水老师,瞒过了这一场风波,谁知道这只是错误的开头……
影片的前半场符合开心麻花家族拍摄电影的风格,其中不乏荤段子和开口相声式的幽默手法,让人不由得捧腹。
但是好像是从哪个点开始呢?影片传出对人性的思索,开始让人感到不适,好像是强迫式的灌输:你看,这堆人其实也就是那样,什么理想主义,什么英雄主义,什么浪漫主义,什么知识分子的脾气,最终都败给了现实和强权!
电影的宣传海报上,开心麻花家族仍旧写着:给你讲个笑话,但你别哭……
我并没有哭,但有一幕可能是视觉冲击感太强,几欲流泪,但这是后话了。
若说不适,给我印象感最强的人是那个铜匠,他被这帮人功利性地骗入“驴窝”,但仍旧具有为了得到报酬,不愿拍照害怕短命的单纯,有离别赠发时踏歌送行的淳朴……
但是后来场景剧情一度失控,我不知道铜匠那天晚上被一曼“睡服”了什么,他可能在一曼身上看到了自己对美好浪漫爱情的向往。
这种新鲜感一度占据了他的心神,让他念念不忘,然而一曼是个狂热的性自由主义者,做完就走人,这导致铜匠回家和亲媳妇相处的日日夜夜露出了马脚。
正室上门算账,一曼对铜匠说: 你就是个牲口!
然而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是能理解一曼为什么这样说的,一曼到底是个思想极度开放的人,铜匠不让她说话,她也不想把铜匠给卖了。
要不然,依照她的性子,她不会一直拖着不敢承认她“睡服”过铜匠的事情,但是在铜匠妻子的步步跟逼下,她不惜出卖自己,想要和铜匠彻底决裂,但是她想错了:长期接受迂腐思想和妻管严教育的铜匠对牲口这个词太敏感,才产生了后来的报仇情节。
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孙校长临走时告诉铜匠学而无类,并赠送了铜匠一些书,让他多熏陶些文化气,还让孙佳去教他学习认字。
都说教育是具有两面性的,教育给了我们知识、人格,但也因此衍生出了别的东西,那是报复一曼辱骂牲口的动力,那是看着一曼被利欲熏心的魁山辱骂婊子和一曼左右开弓扇自己耳光的麻木,那是有了把柄,有了“吕得水老师”的空头名义下的玩弄权术。
再说周铁男这个角色,他出于内心的爽快正直,甚至好多次,这个骗局都快要被他给揭示出来了,但是他在枪响之后倒下了。
如果周铁男此时死了,那么他将是一个勇于反抗的英雄,但是他没死。
很巧,子弹划过了他的脸颊,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枪的威力和死亡的阴影。
枪在那个年代代表的是什么呢?是强权。
影片中共有三声枪响,一声比一声震撼人心,每次场面不可控制,即将转向失控的时候,枪口之后,皆为沉默。
最能代表知识分子有脾气的人是周铁男,最终屈服在枪口下的人也还是周铁男。
他自认为孙佳会认同他,支持他的想法,也会像他喜欢她一样地喜欢他。 但是就像他最后说的:我跟他们比我啥都不是,我就是一条狗,只会叫……等我以后混进去,等我有了权力抓住他们把柄的时候,我再治他……
这样的周铁男,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颇具有“红卫兵”性质的人。
周铁男说孙佳太幼稚,就是一小孩,但是影片暗喻了一种很多时候现实中要解决一个问题的事情,大人们办,只会越搅越浑。
如果这一切在当初佳佳要去举报他的父亲的时候,如果当时揭穿这个阴谋成功了,那么这些人就像片尾一样,根本不会坐牢,三个人不过被教育局留下了处分,但并没有被开除。 故事的最后也不过是少了一个人和一头驴罢了……
这部剧真正让我在极度压抑中豁然开朗的要属铜匠和孙佳婚礼现场那一幕,铜匠的媳妇突然蹦出来操手抢过军处长的枪,扔在一旁。 然后大闹罗斯先生为死而复生的吕德水先生主办的婚礼现场。
这一幕的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时候铜匠的媳妇儿一定会出现。
在我看来,面对军处长强权政治般的手枪,几乎所有人的态度都是服软,但唯独铜匠的媳妇儿毫不惧怕。他的媳妇,可以说是整部电影中唯一的局外人。
当孙校长被绑在茅舍,嘴被塞上抹布,发出呜呜如驴叫般的声音时,张一曼此时是疯了的,她的本能告诉她这事她不能不管,但孙校长让她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她还是乖乖地做着她的校服;当孙佳多次违背自己的心愿,向父亲妥协的时候;当铁男、铜匠听到枪响后,跪在地上拽着军官的裤子叫爷爷的时候;当魁山在婚礼上踢倒特派员顺走那1万美金抚恤金的时候;当张一曼看到自己最美丽的卷发被剪掉,剩下个阴阳头发疯的时候;当铜匠听到可以去美国突然死而复生的时候;当枪响之后,追求“生存”的驴却被“人间”羁绊,得水后被宰了……
校长带着强烈的使命感办了一所学校以图唤醒民智,然而片中唯一的学生是铜匠。给铜匠的课程是无用的几句英语,欺诈,不合时宜的性,最终唤醒的是人性之恶。
Incredible Ch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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