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落日西沉的速度很难用“快”这个简单的字来形容,转眼间,窗台上那株原本还映着金光的茉莉逐渐黯淡了,继而墨绿、继而被街灯剪成一袭婆娑的晕影,在微凉的晚风中没有主张地胡乱摇摆,而后又静止了……
“哥,肖勤到你那儿了吗?”褚辛在电话里问。
“你麻利儿地,到半天了。”我说完把电话给肖勤,问:“褚辛怎么不打你电话?”肖勤眉头紧锁,看着我,没有伸手接电话。
“什么情况?”我缩回了递电话的手,“褚辛,你快点儿的……”然后无措地挂了电话。
褚辛口头上叫我哥,而实际上,我和肖勤的爸爸同龄,是很好的哥们。肖勤打小就叫我哥,所以,褚辛也这么叫。
“哥……肖勤,你跑啥呀?”褚辛到了,冲进客厅直奔歪在沙发上肖勤,肖勤见褚辛进门了,探手够过一个抱枕,把头盖住了,并没有理会褚辛。
“你别这样!咱不是正商量的嘛!我也没做决定不是嘛……来,肖勤,咱起来说话…”伸手就要把肖勤扶正。
“别,动,我……”肖勤,没有把抱枕拿开,只是感觉到褚辛要扶她,伸出一只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一字一顿地说。
“你俩真有事儿啊?!”我从肖勤躲着的沙发对面的椅子上站起来说。
“哥,我要离开这里…”褚辛说。
“走,你现在就走,别再让我看见你…走呀…”肖勤猛地甩开抱枕站了起来,一手指着褚辛刚刚冲进来没有关门的门口,很激动地说,接着就径直走向我的书房,反锁上了房门……
让我来把时光暂停一会儿,我游离开自己的躯体,这个屋子里以第四者的身份看着眼前的这对年轻人。那些陈年的旧事里,也好像有过这样的情景……所不同的是,肖勤是理智的,褚辛是冷静的。而陈年旧事里的剪影中,那两个人,都没能做到这些。
我摇回自己的记忆,重新定睛在眼前的两个后生晚辈身上……
褚辛和肖勤的这一次大吵不知道要怎么为对方互设台阶?去与留关乎他们的事业、家庭,甚至是人生。肖勤不想因为爱而阻断助力褚辛腾飞的风向。但在想到因此而要两地分隔长达五年之久,两个相互深爱的人陷入了僵持,继而冷战……可能,这在褚辛一方来说,算不上是冷战,因为只是肖勤单方面对褚辛“决绝”地划出了一道“三八”线,褚辛几次三番地想过要“逾越”,都被肖勤无声地阻止在一层十五毫米的木板之外。褚辛只能无奈地在客厅里一会儿站、一会儿走、一会儿又偎靠在沙发里。在沙发里偎靠的时间,很难真正地体验出人类所赋予这件家具的属性。所以,他偎靠的时间很短,短到我们可以忽略褚辛有过这个动作。
此时,焦灼已然令到褚辛错误地认为时间停止了,这种难挨的时光究竟会在什么时候流走,褚辛是不知道的,他也无暇去思量时光是在以那种形式流逝。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只有一个:怎么去让肖勤给自己一个面对面说话的机会,而不是要让一扇房门阻隔两个人原本可以相互听得到的呼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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