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勰《刘子》卷33慎隙诗解智者识轻小之害故慎微细之危患祸福同门害

刘勰《刘子》卷33慎隙诗解智者识轻小之害故慎微细之危患祸福同门害利同邻

题文诗：过者怨梯;怨者祸府.祸之所生,必由积怨;

过之所始,多因忽小.小过之来,出于意表;

积怨之成,在于虑外.故其来也,不自悔之

积怨成也,怨不可防.防怨不密,祸害臻焉!

故登峭坂,而不跌坠,者慎于大;跨阜垤而,

好颠蹶者,轻于小也.苟兢步虽,履险能安;

轻易足虽,夷路亦踬.智者识轻,小之为害,

故慎微细,之危患每,畏轻微懔,懔焉若朽,

索驭六马.鸿毳性轻,积之沉舟;鲁缟质薄,

叠之折轴.以毳缟之,轻微能败,舟车也者,

积多所致.故墙崩隤,必因其隙;剑之毁折,

皆由于璺.尺蚓穿堤,能漂一邑;寸烟泄突,

致灰千室.怨之始也,征于隙纹,及其危害,

大于墙剑.祸之所伤,甚于邑室,将防其萌,

急于水火.夏书有曰:怨岂在明,不见是图.

怨不在大,亦不在小.荧荧不灭,能焚昆山;

涓涓不绝,能成江河.怨之所生,不可类推;

祸之所言,非可情测.或怨大而,成小或憾,

轻而至重,深仇不必,危而睚眦,未可易也.

譬如风焉,披云飞石,卷水蹶木,而入血脉,

不为之伤;隙穴之风,轻尘不动,毛发不摇,

及中肌肤,以为深疾.大不为害,小而成患,

大风散漫,小风激射.故汉祖免,贯高之逆,

魏后曹操,泄张绣仇,韩信乃削,少年之辱,

安国以释,田甲之慢.凡此皆遇,英达之主,

宽廓之衿,得以深怨,而不为仇.鲁酒薄而,

邯战被围,羊羹偏而,宋师以败,郈孙斗鸡,

而以亡身,齐侯笑嫔,破国皆以,轻蔑细怨,

忘树祸端,而以酒食,戏笑之故,败国灭身,

为天下笑,不慎故也.识之暗者,皆以小害,

易微之事,以至大患.祸之至也,人自生之;

福之来也,人自成之.祸福同门,害利同邻,

若非至精,莫能分矣.故智患者,祸福门户,

动静者利,害之枢机,不可不慎,防微杜渐.

【原文】

过者，怨之梯也；怨者，祸之府也。祸之所生，必由积怨；过之所始，多因忽小。小过之来，出于意表；积怨之成，在于虑外。故其来也，不自悔；其成也，怨不可防。防怨不密，而祸害臻焉！　　故登峭坂而不跌坠者，慎于大也；跨阜垤而好颠蹶者，轻于小也。苟兢其步，虽履险能安；轻易其足，虽夷路亦踬。智者识轻小之为害，故慎微细之危患，每畏轻微，懔懔焉若朽索之驭六马也。　　鸿毳性轻，积之沉舟；鲁缟质薄，叠之折轴。以毳缟之轻微，能败舟车者，积多之所致也。故墙之崩隤，必因其隙；剑之毁折，皆由于璺。尺蚓穿堤，能漂一邑；寸烟泄突，致灰千室。怨之始也，征于隙纹，及其危害，大于墙剑。祸之所伤，甚于邑室，将防其萌，急于水火。　　《夏书》曰：“怨岂在明，不见是图。”故怨不在大，亦不在小。荧荧不灭，能焚昆山；涓涓不绝，能成江河。怨之所生，不可类推；祸之所言，非可情测。或怨大而成小，或憾轻而至重，深仇不必危，而睚眦未可易也。譬如风焉，披云飞石，卷水蹶木，而入血脉不为之伤；隙穴之风，轻尘不动，毛发不摇，及中肌肤，以为深疾。大不为害，小而成患者，大风散漫，小风激射也。　　故汉祖免贯高之逆，魏后（曹操）泄张绣之仇，韩信削少年之辱，安国释田甲之慢。此皆遇英达之主，宽廓之衿，得以深怨而不为仇也。鲁酒薄而邯战围，羊羹偏而宋师败，郈孙以斗鸡亡身，齐侯以笑嫔破国。皆以轻蔑细怨，忘树祸端，以酒食戏笑之故，败国灭身为天下笑，不慎故也。　　识之暗者，皆以小害易微之事，以至于大患。祸之至也，人自生之；福之来也，人自成之。祸与福同门，害与利同邻，若非至精，莫能分矣。是以智患者，祸福之门户，动静者，利害之枢机，不可不慎也。【译文】《慎隙》过错是怨恨的阶梯；怨恨是祸患的根源。祸患产生的原因，一定是积累已久的怨恨；过错的开始，通常是因为忽略了小问题。小过错的出现，常常出乎意料；积累的怨恨，往往是因为没有提前预料到。因此，在过错产生时，人们往往不会后悔；在怨恨积累后，我们无法防范祸患的到来。如果防范怨恨不够紧密，祸患就会降临！

所以，在攀登陡峭的山坡时不会跌倒，是因为我们非常谨慎地对待大问题；跨越低矮的土堆却容易摔倒，是因为我们忽视了小问题。如果我们小心翼翼地行走，即使在险峻的地方也能平安度过；如果我们轻率地迈出脚步，即使在平坦的道路上也会跌倒。聪明的人懂得小问题的危害，因此他们谨慎对待微小的危险隐患，常常畏惧轻微的问题，就像用腐朽的绳索驾驭六匹马一样小心翼翼。

鸿雁的羽毛轻盈，但积累多了就能使船只沉没；鲁国的缟绸质地轻薄，但叠加在一起就能折断车轴。鸿雁的羽毛和鲁国的缟绸如此轻微，却能毁坏船只和车辆，是因为积累的原因。所以墙壁的崩塌，必定是因为缝隙；剑的折断，都是因为裂纹。一寸长的蚯蚓能穿过堤坝，导致一个城市被淹没；一缕烟雾从烟囱泄漏，导致上千房屋被烧毁。怨恨的开始，源于细微的缝隙和裂纹；而当它发展到危害时，就会比城墙和剑更加严重。祸患给人们造成的伤害，甚至比城市和房屋更严重，因此防范祸患的萌芽，要像防范水火一样急迫。《夏书》说：“怨恨不一定要明显，不明显的时候更应该注意防范。”所以，怨恨不一定是大问题，也不一定是小问题。小火不熄灭，能焚毁昆山；细流不断，能汇成江河。怨恨产生的原因，难以推导；祸患发生时，难以预料。有时候，大的怨恨会变成小的祸患；有时候，小的怨恨会导致严重的祸患。深仇未必危险，但微小的怨恨也不能轻视。就像风一样，它能吹散乌云，翻起石头，卷起水流，摇动树木，但对人体的血脉却不会造成伤害；微小的风，连轻尘都无法吹动，毛发也不会动摇，一旦进入人体，就会造成深重的疾病。大问题不一定造成危害，小问题却可能酿成祸患，这是因为风分散时，不会对人造成伤害，而当它聚集成小风时，却能激射伤人。

因此，汉高祖赦免了贯高的叛逆之罪，曹操替张绣化解了仇怨，韩信削去了少年带来的侮辱，安国侯释放了田甲表现的怠慢。这些都是因为他们遇到了英明豁达的君主，宽容宽广的胸襟，才得以化解深重的怨恨，避免成为仇人。鲁国的酒质较差导致邯战被围，羊羹偏薄导致宋军失败，郈孙因斗鸡而丧命，齐侯因嘲笑嫔妃而导致国家灭亡。这些都是因为轻视细小的怨恨，忘记了树立祸患的根源，因为酒食和嬉笑之事，导致国家灭亡，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这都是因为他们不谨慎行事。

那些缺乏见识的人，往往因为忽略小事而导致大祸。祸患的产生，是人们自己造成的；幸福的到来，是人们自己成就的。祸患和幸福往往相伴而行，危害和利益往往相邻而居，如果没有极致的智慧，是无法分辨这些的。因此，明智的人把祸患和幸福看作一扇门，把动静看作关系到利害的关键因素，对这些怎能不小心谨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