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山花开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周末,没理由发生什么事情的,因为事先也没有一点征兆,况且难得的是天高气爽,有理由相信周末是个好日子,谁知就是那么摧,“开放日”这辆车无缘无故地开到学校,不幸的是要伺候这辆车里主人的服务工作也轮到了我。
于是,周末就成了工作日,还得像往常那样乖乖地按时去学校。先在原先的办公室,烧水、泡茶,然后拿着一杯茶,去学生阅览室,因为服务区就在那一块。打开阅览室的门,进去,看见横列着有三排供学生阅读的桌子,约莫近50个位置,找一个角落,在其中一桌子上,放下茶杯和拿来的一本书,诸事俱备,然后静待家长和学生的隆重光临。
靠墙的书柜陈列着参差不齐的许多书,其中靠门的那挤挤压压的一排,以学生阅读的书籍为主,各色的书都有,小学生喜欢读的想必也不少,看书名约略可以猜测一二。正面的那一排,像是大杂烩,有供学生看的,有给教师看的教学论文什么的,但基本上是杂志,包括阅读和作文方面专属语文的,也有其他数理化学科的。
上午带着自己的书,所以不怎么关注那里具体有什么书。
我带着的是纳博科夫《<堂吉诃德>讲稿》,讲的是《堂吉诃德》这本书的阅读,是他执教大学时的讲义。纳博科夫准备工作非常充分,写出了每一章节的概述,在此基础上发表的议论,有理有据,并非夸夸其谈。昨天看纳博科夫的《<包法利夫人>讲稿》,也是非常详细,既摘抄原文,悉心点评,又条分缕析,精心点拨,似乎正耳提面命,那认真和诚恳的心,令人感动。
当然,有同事在,也难得聊天,说说语文教学方面的事情。自然,所以有这份闲情逸致,可以闲谈,可以尽兴读书,主要在于光顾阅览室的家长和学生极其寥寥。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一则开设的项目多,阅读必然不是首选;二则现在的学生可以阅读的机会多,像学校有开放式书柜,像市区有图书馆和城市书房,随时可以借到或读到想读的书;三则现在的学生忙,忙于做作业,忙于上兴趣班,忙于发展兴趣和特长,若难得有一次外出随意活动的机会,必然不会是阅览室,更大的可能是篮球场、电脑房或者其他什么的;四是现在的学生养成阅读好习惯寥若晨星,因此读课外书,没有像以前的学生那样兴致盎然,欲罢不能。
下午有些浮躁,因为《堂吉诃德》差不多看完了。没有带其他的书,就在喜欢的几本杂志前晃悠,其中花时间最多的是几本《诗歌月刊》,里面有好几首诗引起了我的兴趣。
其中一首,如《书生记》:
女人的最高境界是妖,次此成为狐狸精
喜欢妖的男人为极品
喜欢狐的男人为上品
比如商纣王比如聊斋里进京赶考的书生
那旷野深处的墓府与驿馆夜半的陪读
正品皆为凡夫俗子、普罗大众
妖总是奢靡
狐犹如罂粟
以前的妖喜欢蛊惑、帝王之玉玺
以前的狐喜欢题名金榜的士子、举子
如今,妖已经香消玉殒
而狐依然出没市井、巷同里
只是如今痴迷妖的男人我不知还有没有
只知道被狐缠上的男人如今叫“金龟婿”
我们认为人可以缺这缺那,只要不缺钱
圈子、宴会、家族,父子之间的相濡
中学、大学,参加工作——
于是乎,姥姥的话成了真理
我渐渐被淹没在水深火热的城市里
于是乎,提到钱,我就眼睛发亮
看后令人莞尔一笑。谈狐论妖,目的还是讽刺现实,在追溯历史中显文化,在感叹变迁里见无奈。
入冬以后,寒冷遍地生根
校园的清晨,每一样细小的事物
都有了晶莹的品质
日间的温情已连日早退
迟到的迹象又日益分明
早读课,以最生动的方式
搅动清晨凝滞的寒寂
孩子们一遍遍练习
古诗词、现代文,交叠成
轻快的音律,直到唤醒
冰绒裹着的啾啾鸟语
既有鲜明的季节特点,又与学生生活零距离接触,是校园的晨曲,生意盎然,很有向学生推荐的必要。
就这样,几乎整整一日,在“开放日”这天,我像是关禁闭那样,封闭在一间叫阅览室的屋子里,除了偶尔接待零零星星寥寥可数的家长和学生,还有和来检查的学校领导说几句话外,几乎都在翻书,看诗。
上午在学生尚未到的时候,也写了几句打油诗,附在最后,作为结束词:
日照秋叶红如染,有鸟飞过不张望。
门可罗雀音声响,华山论剑曲高亢。
阅览室我自阅览,开放日向谁开放?
不如静心翻堂吉,战风车精神尤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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