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像水一样凉。风飕飕的从耳边吹过。
莫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夜。那是多少年前,初中吧,一个人在马路黑暗的角落里蹲了很久,看眼前有很多同学骑车子穿梭而过,笑声,吵闹声,十四岁的她一个人静静的呆在那片黑暗里,反而有种安全感。
这一夜不一样。黑夜里好像有很多影子。自动门开的一瞬间以为外面有人,路边的牌子以为是人影。十五年过去,很多事情都变了。
只有微弱路灯,上下坡很多的一路上,莫的心理翻转了很多。她突然意识到所谓悲哀,真正的悲哀是什么。无力到四肢重得像多担了很多土。因为想到了姥姥一个人会怕这样的黑暗,不知道前面有什么的黑暗。可是姥姥经历的起止只是一个人的黑暗。在这一刻,能填埋下不知多少空洞的土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可是有风仍然这样飕飕的穿过她心里的洞。
有这样一刻,她用姥姥的白孝布一层有一层裹住了从姥姥那得到的唯一的遗物,妈妈的遗照。那块长长的孝布是从姥姥埋葬的小村庄带到都市从都市又带过了国外。有的地方还粘了些许浮土。但是对莫是那样珍贵。仪式之后她偷偷的藏在身边,像抓住一丝连线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孝布。
悲伤是什么呢。是这样不经意间铺天盖地压来的土。每一年都应该去悼念吧,可是这两年她都没有这样的时间。如果到了姥姥的坟前,她能说什么呢,她未必能像现在这样体会到姥姥的处境。
悼念,这个仪式本身是为了忘记悲伤吧,悼念是分开向走了的人的世界和自己的世界的行为。告诉走了的人自己在自己的世界生活的怎样。莫从心里不愿意那样面对姥姥。
吸一口气,莫对自己说,姥姥和妈妈都和自己同在,高三的时候常常念着妈妈度过难熬的日子。以后念着妈妈和姥姥。不知道这是该欣慰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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